周围的淮西军士兵全部闭紧了嘴巴,再也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申屠鲨好不容易才停止砍剁,猛然发现王彦童还在自己的面前,神色平静,若无其事的看着他,他情不自禁的看了看自己脚下的尸体,明显的愣了愣,似乎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蓦然间,他似乎醒悟过来了,立刻嗷嗷叫着挥舞着金雀开山斧砍向王彦童。他的眼睛通红通红的,好像要吃人的恶狼,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的杀气在这瞬间达到了最顶点。
王彦童微微叹息了一口气,一个箭步上前,让过了闪亮的金雀开山斧,双手摁住了申屠鲨的手腕,膝盖向上一撞,双手同时向下一压,申屠鲨惨叫一声,右手手腕处顿时被折断,但是王彦童的动作还不止如此,看到申屠鲨右手手腕还死死的抓着斧头,于是将手腕顺势向上一顶,然后摁入申屠鲨的胸膛。
噗!
锋利而沉重的金雀开山斧,不偏不倚的砍在了申屠鲨自己的胸膛上,完全没入进去,只剩下金雀开山斧的木柄,还有申屠鲨的右手凝结在胸膛上。所有的动作,就在这个时刻完全凝结。申屠鲨似乎有意识的低头,想要看一下自己的胸膛到底怎么回事,可是,他已经做不到这个动作,锋利的斧头已经深深的砍碎他的心脏,他圆睁着双眼,缓缓的仰天倒了下去。
这位淮西军的著名勇士,就这样倒在了自己的武器下面。
他死不瞑目。
现场一片的寂静,气氛萧杀,每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良久良久,都没有人说话。
下一刻,辛如明将金箍棒向前一指,厉声高叫:“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无数的淮西军向着王彦童冲杀过来。
此人居然杀了申屠鲨!
他们要是杀了此人,就成了比申屠鲨更厉害的人!
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只有奋力向前!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即使死了,也要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大名!
面对潮水般涌来的淮西军,王彦童可不敢大意,将手中的青铜驮牛枪狠狠地左右一摆,顿时将四五名的淮西军士兵扫入了地狱下面,然后枪尖向前突刺,将一个淮西军的军官刺死,随即枪尖一摆,带着那名军官的尸体撞飞了旁边的敌人,露出巨大的空隙,他迅速从脚踝深的积雪里拔出脚板,稳步前进。
其实他是要撤退的,只是眼前的情景,让他根本无法撤退。只要他一转眼,马上就会被敌人的箭镞追上。旁边冲上来三个敌人,他来不及回枪,于是左手单手握枪,右手抽出缅铁弯刀,将他们全部砍死于自己的脚边,然后继续前进。幸好,附近的箭楼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连续射死了他周围的淮西军。
“小童!跑!”
屠雷在后面大叫。
王彦童转身就跑。
嗖嗖嗖!
无数的箭镞,将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完全覆盖。
王彦童急忙加快脚步,迅速跑回到箭楼的旁边,好像猴子一样的跳起来,蹭上了箭楼。淮西军的长矛,几乎擦着他的脚后跟划过。屠雷一伸手,将他拉到了箭塔的上面,跟着将他按倒在地上。只听到嗖嗖嗖的声音,无数的箭镞,从箭楼上面呼啸而过,距离他们的脊梁骨不到半尺的距离,刺得耳膜发痛。
处在箭楼最边沿的两个鹰扬军战士,被箭镞射中,不幸遇难,淮西军更快的冲上来了。
王彦童翻身跳起来,抓起乌金弓,就是一连串的连珠箭,将冲上来的三个淮西军当场射倒在雪地里。
然而,淮西军已经豁出去了,他们不要命的冲上来,试图冲开一条血路。
他们集中最精锐的紫焰都士兵,全力冲击正南方的箭楼,王彦童所在的箭楼首当其冲。
幸好这些箭楼是用水泥凝结而成的,非常坚固,要是平常的箭楼,早就被密集的箭镞毁掉了。
尽管如此,顷刻之后,在箭楼的四周,还是围满了淮西军,他们互相踩着肩头,试图爬到箭楼上面来,这些冲在最前面的,全部都是淮西军的紫焰都成员,决不是容易对付的。大量的箭镞呼啸而过,迫使王彦童等人不得不伏下身体,反击的力度当然大大的减弱了。有些淮西军士兵,甚至以为自己已经越过了鹰扬军的封锁线,马上跳过箭楼向前继续冲击。
辛如明大喜过望,急忙重金组织了两千人的敢死队,对突破口进行反击,最血腥的战斗就在突破口展开了。屠雷和王彦童两个人一个左边,一个右边,带领战士们牢牢地控制这里,但是敌人实在太多了,他们两个手中的武器,无论是虎头墨麟刀,还是青铜驮牛枪,随便挥舞出去,都可以杀死三四个敌人。到了最后的时刻,淮西军紫焰都士兵也杀红了眼,不顾一切的往上涌,屠雷手中的虎头墨麟刀已经粘满了血肉,王彦童手中的青铜驮牛枪也全部变成了暗红色,鲜血好像喷泉般的滴落。
“撤回来!”
后面有人大叫。
藏勒昭等人率领鬼雨都战士在最关键时刻赶到,立刻用密集的弓箭截断城楼两边的楼梯,阻止敌人的后续部队继续登上箭楼,大大的减轻了屠雷他们的压力,以掩护箭楼上的鹰扬军撤退。经过一番惨烈的厮杀,屠雷等人终于清除了反扑的敌人,当战斗暂时结束的一后,屠雷忽然发现,自己身边的敌人尸体,堆积的居然比自己还高,也不知道他刚才是怎么和敌人战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