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力如此雄厚,还是非常可怕的,又有契丹人在旁边伺服,局势的确非常的危险。更要命的是,如果李克用真的孤注一掷的话,只怕铜墙铁壁都要被他粉碎,此人或许不擅长计谋,但却绝对擅长进攻,要是摆开阵势和突厥骑兵鏖战,再多三倍的兵力,都挡不住凶悍的突厥骑兵。
尤其是突厥前锋李存孝,此人号称万人敌,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易如反掌,面对他的进攻,有几个宣武军将领自信能够挡住?而其他的河东军将领李嗣源、符存审等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李嗣源的能耐刘鼎已经见识过了,他深信此人日后的成就,不会在李存孝之下。李克用和李存孝自恃武力过人,还是少了点脑子,可是李嗣源却是智勇双全,这样的对手才是最难对付的。
艾飞雨最后说道:“只是飞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促成了李克用的仓促行动?是什么原因让他变得如此的刚愎自用,根本听不进部下的意见?是不是他的身体方面出了大问题?难道是大限将至?三眼都有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众人也是满脸的疑惑,百思不得其解,只有刘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次李克用留下周德威镇守云州、代州一带,倾巢而出,应该是受到了娜客粒尔的影响。那个古怪的祖母绿宝石,带有放射性物质的秘密,只有刘鼎一个人知道。李克用本来就喜欢意气用事,刚愎自用,要是那个什么娜客粒尔真的影响到了他,让他在这方面显得更加突出的话,也是预料中的事情。
既然问题搞清楚了,就没有必要继续深究。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如何防止突厥、契丹联手进入中原,重演五胡乱华的悲剧。
刘鼎清清嗓子,沉声说道:“对于宣武军的求救,大家意下如何?”
艾飞雨不假思索的说道:“我们必须出兵。”
崔绾轻轻的说道:“为什么?”
艾飞雨不紧不慢的说道:“朱全忠如果战败,李克用骑兵就会横扫河南一带,我们江淮地区也不能幸免,游牧民族的骑兵太多,无论我们如何防备,都会被对方钻空子的,类似秦无伤的事情,肯定会层出不穷,除非我们退守长江,才能完全避过对方的兵锋。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史光璧凝重的点点头,缓缓的说道:“的确,突厥骑兵来去如风,破坏力太大了。我们都没有足够的骑兵,根本无法和他们周旋,必须将其堵截在黄河一线,才能最大程度的消弱其骑兵的破坏力。淮河一线太薄弱,恐怕无法承担这样的重任。”
微微顿了顿,艾飞雨忧心仲仲的说道:“突厥人虽然可怕,但是飞雨更担心的是契丹人,显然,契丹人是谋定而后动,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魏博地区,而是整个山东。李克用有勇无谋,终难成大事,契丹人却是有勇有谋,如果我们不加以遏制,只怕契丹人的日后成就,还在突厥人之上,甚至有可能入主中原,建立一个异族王朝也说不定。”
张铎感慨的说道:“我们中原地区每次内乱,这些游牧民族都少不了兴风作浪,真是令人愤慨。以后等我们强大了,一定要将他们都撵到大漠的最北部去,让他们永久的和寂灭海(今贝加尔湖)为伴。”
李怡禾皱眉说道:“唇亡齿寒的道理,我们都懂,只是,我们毕竟和朱全忠有很深的仇怨,万一朱全忠在中间搞鬼,借刀杀人,我们岂不是亏大了?我看朱全忠未必会感谢我们派兵前往,他也清楚的知道,我们和他不对路。”
其实出不出兵没有什么值得争论的,在座的所有人都很清楚,如果不是到了最危险的关头,朱全忠绝对不会向刘鼎求救的,这白白是给了刘鼎和他麾下的宣武军将领重聚旧情的机会,这本来就是朱全忠最忌讳的事情,可见他的确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才会像刘鼎发出了求救信。
事实上,在向鹰扬军发出求救信息的同时,朱全忠同时向陈州的节义军节度使赵犨、郓州的天平军节度使朱瑾、兖州的泰宁军节度使朱瑄、青州的平卢节度使王敬武、徐州的武宁军节度使时溥、神策军中尉杨复恭、东川节度使高仁厚、西川节度使陈敬暄发出了求救信,可见,他的确是额头上飙汗了。
要是这些地方势力也能够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及时派兵援助的话,五胡乱华的局面,断断不会重演。然而,天下事未必有如此顺畅。很显然,赵犨、朱瑄、朱瑾三人是肯定会出兵的,他们三家和朱全忠的关系最是密切。时溥可能要看一看,王敬武可能也要看一看,但是出兵的可能性还是有的,至于高仁厚、陈敬暄、杨复恭,就真的只能精神上鼓励了。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突厥人来势汹汹,朱全忠临时组织起来的联军,是否能够挡住突厥人的进攻?要是因为大家各怀鬼胎,最后导致损兵折将的话,那还不如不去。临时集合到一起的军队,战斗力不但不会提升,相反还会急促下降。况且,这种混乱的战斗,最是施展反间计、借刀杀人、借道伐虢的好机会,这些临时聚集到一起的各路人马,前几天说不定还在互相厮杀,想要他们精诚团结?做梦。
一个判断不好,也许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鹰扬军自从建立以来,还没有遇到过如此复杂的局势呢!
那么,鹰扬军到底应该如何应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