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听刘白伊提起过此人,此人在当初的起义军里面,绝对是个个性人物。只是每次刘白伊提起此人的时候,神色都有点怪怪的,语焉不详。刘鼎知道刘白伊肯定清楚朱有泪到底是个什么人,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正面提起过此人,因此对于此人也只有有名字上的记忆,却没有详细的了解。
朱有泪整了整被夏可舞拉乱的长衫,小心的将最表面的丝绸长衣拉直了,又用力的晃了晃自己的头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过奖,过奖,殿下总算记起来了。还以为殿下贵人多忘事,早就忘记了以前的老伙计了呢。”
刘鼎眼珠子一转,已经明白过来了:“艾飞雨将我拉到大相国寺来,就是让你见到我,是吧?”
朱有泪一本正经的说道:“错,是你来这里见我来着。”
刘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都说沧海月明倨傲冷漠,尖酸刻薄,眼中无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出口伤人,果然如此。你能够活到现在,真是奇迹啊!”
朱有泪轻蔑的说道:“莫非殿下也想象令尊一样,痛打我一顿,然后将我撵出开封?”
刘鼎摇摇头,漫不经意的说道:“我不会做那样的事。你是人才,很难得的人才。我如果不喜欢你,我会一刀杀了你,绝对不给别人招揽你的机会。”
朱有泪明显的干笑几声,干涩的说道:“殿下说话还真爽快。”
刘鼎沉下脸来,冷峻的说道:“所以,你现在只有一条选择,要么,给我卖命,要么,我将你提出大相国寺,一刀将你杀了,随便找个草席卷起来埋了。”
朱有泪说道:“如果我都不答应呢?”
刘鼎说道:“我想象不出,你有什么不答应的资格?”
朱有泪没有直接回答,错开话题说道:“艾飞雨给我写了六封信,让我务必到开封来走一趟,和你见见面,没想到,我见到的居然是这样的人,实在是令我大失所望,早知道,我宁愿到日本去卖春宫画,也不会到开封来的。”
刘鼎说道:“你后悔了?”
朱有泪说道:“没有。”
刘鼎说道:“那就好。”
朱有泪说道:“我朱有泪的确倨傲,的确眼中无人,却也有项弱点,这个弱点让我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情。”
刘鼎好奇的说道:“什么弱点?”
朱有泪严肃的说道:“怕死。”
刘鼎嘴角边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慢慢的说道:“你还有自知之明。”
朱有泪倒是满脸的严肃,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当初我不怕死,以死相谏的话,令尊也不会这么快就退出长安了。如果我不怕死,我现在已经溜之大吉了,根本懒得跟你废话。”
刘鼎说道:“我是我,我父亲和我父亲,麻烦你不要混为一谈。另外,如果你要逃命的话,最好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那样成功的机会可能大一些。”
朱有泪说道:“所以,我如果要逃命,一定不会让你看出来。”
刘鼎只好无语。
对方如此实诚,他能说什么呢?
朱有泪忽然又说道:“我知道附近有家非常有名的小店,你是否应该请我吃一顿呢?”
刘鼎漠然的说道:“这就要看你有没有被请的价值了。”
朱有泪无奈的说道:“好吧!你知道我最反对你父亲什么?”
刘鼎漫不经意的说道:“屠戮?抢掠?流寇作战?”
朱有泪摇头:“不是。”
刘鼎说道:“愿闻其详。”
朱有泪竖起两根手指,在刘鼎的面前晃了晃:“均平。”
刘鼎诧异的说道:“均平?”
黄巢起义,最具有吸引力的就是这“均平”二字,他先后自称“天补均平大将军”和“冲天太保均平大将军”,明确提出要平均土地财富。正是由于这两字的影响,黄巢才在短短的数年时间里,纠集到了几十万的人马,最终攻入长安,坐上了皇帝的宝座。可以说,这两个字乃是起义军的根本,怎么到了朱有泪这里,怎么居然成了缺点了?
正要继续询问,朱有泪已经很无耻的说道:“殿下,在下很饿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刘鼎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无赖的昔日同伴,实在有点哭笑不得的味道。其实朱有泪已经不小,起码超过了三十岁,他应该日子过得不怎么样,可是却要在刘鼎的面前装出斯文人的样子。他外面的绸衫明显不太合身,可能是从朋友那里借来的。他的眼睛,也是滴溜溜的转来转去的,和外面街道上的流氓混混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样的人,说老实话,刘鼎不太喜欢。可是艾飞雨在这个时候,居然还将自己请到大相国寺来,和他见面,显然对他是相当推崇的。然而,刘鼎实在看不出对方有什么值得推崇的地方。他皱眉想了想,冷冷的说道:“好吧!看来我不请你吃一顿,你是誓死不肯透露半个字的了。你所说的小店,在哪里?”
朱有泪当即在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