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敌意的说道:“哼!猫哭老鼠——假慈悲!”
薛茗儿不敢说话了。
其实她知道李思妍对刘鼎的敌意,完全是建立在外表之上的,她的个性实在是太好强,常常为了自己的面子,不惜得罪别人。简单的说来,她是那种快意恩仇,做事不顾后果的人。连皇帝拒绝她的请求,她都敢发飙,何况是刘鼎?当然,李思妍也为她的这种性格,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曾经有一次听她说起,说她的母亲,乃是江湖上的一位女侠,只是因为和她的父亲一夜温情,才生下了李思妍,薛茗儿对这个解释深信不疑,看来那位江湖女侠的脾气都遗传给李思妍了。薛茗儿看到那些少林寺的高僧,忽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要是李思妍能够接受佛法的熏陶,或许性格能够有所改变也说不定。
李思妍气鼓鼓的说道:“要是我是赵犨,我一定不会相信刘鼎是真心谢罪的,陈州的军民更加不会相信。”
薛茗儿怯生生的说道:“是吗?”
李思妍说道:“当然!”
薛茗儿又有点不敢说话了。
事实上,赵犨的确不相信刘鼎是真心谢罪,他已经是老骨头了,不可能不知道刘鼎的心思。只是,他也很明白,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陈州数万百姓的死难,要认真追究的话,只能算到黄巢、尚让和孟楷的身上,正是因为孟楷的突然中伏而死,黄巢才会兽性大发,下令大肆屠戮的。
五年的时间过去了,刘鼎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非常的不简单,无论他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他都做出了忏悔的行动。毕竟,他带着残存的起义军将士,给了死难的陈州百姓一个交代。在这样的乱世中,又有多少死难的百姓,能够有这样的交代?就算刘鼎连这个忏悔的动作都不肯做出来,他们又能够怎么样呢?陈州的百姓,在天下群雄的眼中,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
祭祀仪式直到中午才结束,刘鼎和赵犨一起回到陈州城。
稍微休息片刻,赵犨艰难的站起来,向刘鼎深深一躬,语调艰涩的说道:“刘大人,陈州军民,以后就交给你们了,还请你爱惜民生,多多体谅他们的生活。”
刘鼎严肃的说道:“大人言重了,陈州依然是大人管辖,刘某人是不会插手的。”
赵犨摇头说道:“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如果大人不能直接管理陈州,还请大人另请贤能。”
刘鼎沉默片刻,缓缓的说道:“既然如此,大人有什么要求?”
赵犨期盼的说道:“大人若是生擒了秦宗权,一定要将他带到陈州来,让陈州的百姓亲口喝一口他的鲜血。如果是杀死了他,也请将他的首级,送到陈州来,让陈州的百姓,都看上一眼。”
刘鼎点点头,神色凝重的说道:“我答应了。”
淮西军给陈州军民造成的伤害,还在黄巢起义军之上。事实上,黄巢起义军只是昙花一现,而秦宗权却是足足为害了中原地区四五年的时间。在淮西军势力最强盛的时候,北到滑州,西到襄州,南到寿州,东到兖州等地,都是淮西军烧杀抢掠的范围,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淮西军的手中,天下恨不得生啖秦宗权骨肉,何止陈州军民?
毫无疑问,生擒秦宗权绝对是最佳的结果。只要生擒秦宗权,鹰扬军不但可以向朝廷完满的交代,还可以向全天下百姓做出最完美的交代。这份光启元年就颁布下来的讨伐诏令,终于可以得到实现了。
只是,鹰扬军能够生擒秦宗权吗?
这一直是刘鼎最大的疑问。
杀死秦宗权不难,生擒秦宗权就有难度了。
秦宗权会不会自杀?
说实在的,在这样大规模的战事中,如果秦宗权自杀的话,鹰扬军根本是无法阻拦的。鹰扬军要干净彻底的消灭淮西军,至少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在这两个月的时间内,秦宗权随时都可以结束自己的生命。当然,前提是秦宗权有勇气自杀。
刘鼎在陈州落榻的地方,是一座叫做洛神赋的庄园,传说是曹植居住过的地方。陈州一直都处在对抗淮西军的前线,必须将每一分的资源,都用在军事上,所以,陈州城内的建筑,是非常简陋的,即使是作为神话传说的洛神赋也是如此,庄园中能够用来做军事用途的物料,基本上都被拆走挪用了,整个庄园显得非常的空旷,六百多人的鬼雨都穿梭其中,一点都不觉得拥挤。
当刘鼎回到洛神赋的时候,李怡禾和朱有泪正在研究前方送来的战报。
这是韦国勇从前方送来的战报。
张铎正在更新地图上的标志。
从军事地图上的标志来看,鹰扬军各个方向,都又向前压缩了一步。
自从三月一日开战以后,总的来说,鹰扬军进展顺利。
从许州向南进攻的佽飞营,已经成功的占领了郾城(今河南漯河市)。
郾城是蔡州北方最大的城镇,也是最强有力的军事据点,淮西军在这里驻扎有两万人的兵力。本来淮西军以为凭借郾城的坚固城墙,可以防御至少三个月的时间。但是,在鹰扬军的猛攻下,他们仅仅是防守了三天,就不得不溃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