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自责,这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
“你出狱时,我去接你,可是没等到你的人,那时的我疯了般满上海找你,上海找不到我又去了北京,可还是没有你一丝音讯,我痛苦,无助,三年过去,好不容易找到你,看到你面容的那一瞬间,觉得人生突然间圆满了,即使让我立时死了,我也愿意,真的易安……你相信我……这些年我一直在忏悔……”
陈易安如听到天大的笑话,再也忍不住怒吼道,“你还能在虚伪点吗?赵子书,你说你爱我,你爱我逼着我去流产,你爱我送我入狱,你爱我在我身陷囹圄时,与我离婚,种种事情,桩桩往事,都是因为你太‘爱我’发生的,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爱’成就了现在的我。”
赵子书猛地站起来,走到易安面前,摇晃她的身体,声音沙哑道,“你为什么不信呢?”
易安指了指满身的伤痕,呵呵笑道,“因为‘信你’我才沦落到如此地步,仅因为我爱你,妈妈死了,孩子没了,身体垮了,呵呵……这是老天给我的报应,让我明白,人不该贪心,不是我的终归不是我的,要是强求,必要报应,”
赵子书听得心酸,紧紧抱着易安,“要是有报应也是报应在我身上,是我混蛋,是我混蛋……不该辜负你,不该让你无辜受难,不该让你独自承受这些苦难。”
赵子书的头埋在易安的肩上低泣,易安晃了晃脖子,满不在乎道,“不对,应该是我谢谢你,早在入狱签离婚协议的那一时刻,我就对你死心了,”指了指心脏,“这已经将‘你’的痕迹慢慢清除,直至再也不剩,”
话音一转继续道,“我现在很庆幸,人生所剩不多的时光不用在围着你转。”
此时的赵子书心里只有这么一句话,陈易安的眼里再也没有你赵子书了。
“为何你这般狠心,为何不能原谅我一次,为何独独这般对我……绝情”
易安再次推开他,恨声说,“不要问我,问你自己吧!如今的局面都是你亲手造成的,不要怨恨其他不相干的人,更不要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从始至终,做错的只有你。”
赵子书内心阴暗的想法被易安一击命中,脸色青白交错,他至始至终都清楚把易安逼到如此境地全是他的错,当年明知错误已成,为了给自己找一合理借口,硬生生的将错误按在秦欣身上,所以这些年仅靠着这般自欺欺人的想法活着。
赵子书咬牙看着她,“是……我承认……我为了心安理得把责任推给别人,”
易安一脸果然的表情,语气嘲讽道,“呵呵……赵子书……你还是这般自私……”
“因为我想在有生之年找到你,如果不这般自欺欺人,我会被‘悔恨’活活折磨死!”
易安不想听那他虚伪的谎话,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远方的天空,许久后神情迷茫的问他,“你知道此生我最后悔一件事吗?”
赵子书颓废道。“遇到我?”
“呵……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易安冷哼,“我最后悔生下豆豆,大人间的恩恩怨怨,不该牵连孩子,如若当年听你的话打掉他也好过如今这般,让孩子活在这世上……被人嘲笑。”最后几个字发出的音几乎听不到。
“豆豆是我们的儿子,你怎能那般说,若他听到该有多伤心……”
易安摇了摇,“无论是现实中还是梦中,你依然这般……”
易安最后几字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只能隐约看到她嘴唇微动,随后身影慢慢消失,赵子书呆愣片刻,反应过来便疯狂大喊,“易安,你回来……你回来……我们还没谈完……”
张叔屋子本就在赵子书隔壁,听到他大喊大叫,忙起身去他屋子,昏暗的台灯下,赵子书闭着眼睛嘴里念念叨叨,双手在空中不知在抓着什么。
赵子书神情痛苦,满脸是汗,张叔一看,这是梦魔了,忙伸手推他,嘴里喊着,“先生,醒醒……醒醒……”
赵子书迷茫的睁开眼睛,看到神色焦急的张叔,愣愣问,“怎么了?”
“您做噩梦了,大喊大叫,我吓坏了,也不顾什么直接把您叫醒。”
赵子书摸了摸额头的冷汗,苦笑道,“也许真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想,这想的东西入梦寻我了。”
张叔见先生清醒了,还有心情打趣,心神微安,“我给你煮杯安神茶吧!”
“不用了,你回去睡觉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张叔有些不放心,与他商量,“要不我在您屋里打地铺,这样方便我照顾您,对您额头的伤也稳妥些。”
“只是做个噩梦,不用大惊小怪,您去睡觉吧!”
张叔虽有些不放心,可还是依着先生的吩咐回屋,不过临走时并没有将先生屋子的门关严,而是故意留了一个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