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夫人归结为独自谋生的不容易,因此他奉命每天睡前去上官夫人那里喝她特地准备的鸡汤补身体。几天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问题,陆清园倒真的是感觉自己强壮了不少。
于此同时,不断被错觉困扰的大脑,还在计算着逃跑的可能性。
上官金虹没有困住他的脚,甚至给他极度的自由,但是整个金钱帮像个铁桶一样把他围困在了里面,墙里的世界你可以自由的跑来跑去,墙外的世界——对不起,免谈!
吃饱喝足后的溜达变成了东逛细瞧,寻找任何可能的罅隙,能够让他钻出去的漏洞!陆清园撇了撇嘴,掰着手指头算下来他大概曾经至少有三次准备和上官金虹提出要离开,但是那只狡猾的死狐狸好像每次都算到他要说什么,每次都圆过去了好吗!
!!!想到那只死狐狸他就一肚子气好吗!对着个小孩发情!对着个性别为男的小孩发情!陆清园恨恨的踹了一脚旁边的石凳,又摸了摸消化的差不多的肚子。毫不客气的把上官家上下三代都问候了一遍,别告诉他那色眯眯的表情是正常的。次凹!让你摸小爷的脸!让你摸小爷的脸!
……碎碎念了差不多,对自己的处境很有自知之明的陆小爷终究是迅速的调整了心情。小神奇为了替他净化身体消耗了太多力量,现在时不时就沉睡,让他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在金钱帮里面,人生地不熟,他现在说白了就特么是案板上待宰的鸡啊!
懊丧起身的陆清园遇见了只有在月夜才会在出现的自己住处以外地方的荆无命。
左手的长剑在月色下闪着雪亮的银光,还有几分稚气的属于少年的脸却和死人一样冰冷。陆清园起身的刹那,荆无命握剑的手也无声的紧了几分。就像是直觉一样,陆清园呆呆的像是确认一样道出了他的名字:“荆无命?”
荆无命微垂的目光猛地抬起,宛如利剑般的直戳向陆清园。
死灰的颜色,没有感情的,也没有生命的。好像要窒息一样……
陆清园默默地退了两步,果然对了。
彼时还未成长起来的荆无命,他的脸干净而秀气,没有那让人感到惊悚的刀疤,但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的是,他从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活着。活在上官府这个高墙里狭小的地方,被上官母子排挤厌弃,被那个男人无视……
但是他却一直在这里,像只一样老鼠昼伏夜出,像只狗一样追随着这里的主人。他不明白,也许永远无法明白。
荆无命没有说话,他手中的剑同样在夜色里沉默。两人无声的停立在月色下的庭院里,良久,荆无命方才像没有灵魂只有躯壳一般缓缓转身。仿佛刚刚陆清园脱口而出的那句:荆无命。只是他的一个错觉。这个府里,除了他自己,还有谁记得他的名字?也许再过不久,他也要忘了自己的名字。
也许是那个身影太过孤独,也许是一时的情感冲动。陆清园对着几近消失在庭院尽头的荆无命轻声说了一句,“荆无命,晚安。”
只是那个孤寂的身影没有停下,也没有任何反应。陆清园却松了一口气,没听见也好,他要真给一点什么反应,他大概还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
但是,真的没有听到吗?
垂在身侧的手掌握的有多紧,胸口有多鼓胀,只有荆无命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