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来,拿手掂了掂,很是舍不得,但还是插进中间的花盆子里,心道:我还要回来取的。
她往回跑了几步远,看见那两名宫女向刚才的方向走来,已经来不及再跑回原处了,她即刻捂着肚子,一手扶在喉咙处作呕吐状。
两个宫女寻到原来的地方,没看到妍禧,大吃一惊,正焦急间,听到花木丛里有低低的痛吟声,遁声而去,看见妍禧伏倒在地。
一名宫女忙去扶,把热茶递过去给妍禧喝下,又拿了檀木香去熏妍禧的太阳穴,妍禧这才幽幽醒转过来,低声细语道:“谢谢两位姐姐,这是从……娘胎里便带来的弱疾,进了宫里,心内……害怕惶恐,弱疾便发作了,麻烦两位姐姐了!”
妍禧扶着胸口,目光盈盈带了泪光,娇喘细细,何其柔弱动人,两位宫女都心肠都软了,忙搀扶起她,小心翼翼地向房舍走去。
进了房舍,两个宫女扶妍禧坐好,便动手把妍禧的外层圭衣脱下来,架在兽形的瑞脑薰香炉上熏,一名宫女又把妍禧的袖子挽起来,露出一双雪藕似的手臂,肤光胜雪,宫女一呆,叹道:“姑娘这一双藕臂,奴婢只在刘太后的身上瞧见过,其他皇帝的三嫔四妃,都没有这么好的!但姑娘的左臂淤红一小块,这是为何?”
那是缚短剑的地方,缚的时间长了,便引出一道痕来,她的手臂雪白,衬着那红印更触目了。妍禧低头一笑,拿另一只手指去抓,仿佛奇痒难忍,宫女忙按住道:“小姐莫动,这园子花木多,虫子亦多,”她拿来一个玉瓶子里倒出几滴香油,给妍禧抹上,说:“咱们太后贴心,知小姐们皮娇肉贵,特调来驱虫的香油,擦了便不会有虫子咬了!”
说罢又拉上妍禧的裙摆,在她的脚踝处抹上一些,妍禧拍着心口想幸亏短剑已?下,否则今晚难逃一劫,只有死路一条。
穿上翠绿圭衣,整理好衣饰,但听得园子里丝竹应和,琴声悠扬,宫宴开始了。
再说徵文殿里,华为公主听了石闵说:“闵心不在你,便是委屈你,华为公主应该有更好的归宿!”
华为的心一震,黯然生痛,定了定神,但觉心有不甘,又复鼓起勇气走上前一步,圆脸突然涨得通红,她的嘴张了张,正要说话。
“华为,你退下罢,母后的宫宴开始了,你去瞧瞧罢!让朕跟石大将军说说话——”一把温文的声音响起,石闵转身一看,正是赵文帝,负手站于门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与华为公主的对话,他大概已经听到了。
“皇帝哥哥,他……我……”华为很是委屈,到底是女孩儿,心事让人听见,深觉羞愧。
石闵跪下向赵文帝行礼,赵文帝向华为挥挥手说:“去吧!”
华为看了一眼石闵,很是不舍,心内的话未说出口,又不能违逆了皇帝哥哥,她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回身说了一句:“皇帝哥哥,先前是母后的意思,现在是我的意思!说出来的话如何能收得回?你要为华为作主!”小嘴一撅,退了下去。
文帝看着华为离去的背影,孤独孓孓暗含了悲伤,他叹了一口气,皇妹十四岁,原本无忧无虑、刁蛮任性,如今终于为情所苦。
而他贵为皇帝,年方十八岁,镇日为国家所苦,为此时的身份所苦,他欢喜甚么?快不快活?没有人过问。
高处的寒意如刀似剑,逼人落形!
[bookid==《农门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