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存个档。
正如小朱所说,墨让的现场不是谁都能看到的,既然他可以存档,就能无数次的循环播放,直到他看腻墨让的脸为止。
虽然这么说很没有道德,但是在他眼里墨让也只有脸蛋对他来说还有点吸引力了嘛,性格完全不行,闷成那个样子,半天冒不出一句话。如果攻略墨让,他一定会憋死的。
而且,墨让拍完,李苌拍,李苌拍完,就到他拍了。
他要是出了什么错,就不能达到一鸣惊人的效果了,也听不到“池展第一次拍戏居然就拍的这么好”“天生的演员”“真有天赋以后一定能拿影帝”“池展好帅”诸如此类的称赞了。
当然,就算他演的再好,也没人会这么说。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自己幻想着爽一爽啊。
存了档之后的池展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光芒,随手拈去头顶一根枯草,回到了片场。
场地已经转移到了流水长亭里,道具通通都已经准备好了,石桌上安稳地摆着一架古琴。这一场拍的是墨让独坐亭中,抚琴窥天象。
导演喊了“”以后,墨让没有半点停顿,立即进入了角色。他轻轻垂眸,星辰似是顷刻注入手中,指尖置于琴上,轻拢慢捻,铮铮之声戛然而出。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静静看着这一幕。
更稀奇的是这些看似零碎的音符居然真的成了一曲小调,围观的群众们压抑着鼓掌的冲动以及内心的激动之情,女性的眼里泛着爱慕的光芒,男性的眼里也泛着爱慕的光芒。
只见墨让的视线转到了星迹之中,他沉吟片刻,思绪似是落至九天之外,但琴音不止,触弦的力度略微加大,缓缓道:“似有大事将临,我并不该谪去。”
池展心头一震——墨让并不是去扮演这个角色,而是让这个角色成为了他自己。
墨让眉峰一冷,古弦低音一颤,绵长悠远,他抖了抖袖口,仿佛是抖去了沉淀多年的积雪。
他背过身去,只留了一个孤高的背影,恍惚中听见了一声叹息,和着古琴最后的一点余响。
导演高举双手,喊“卡”的声音都因为触动太深而破音了。
“又是一条过啊……”
“目前多少场戏一条过了?”
“反正上一部剧,大神从头到尾没有出现一点差错。”
“这就是大神啊。”
“身为大神还真的去学了古琴,太厉害了,真的,我都没办法像他这样。”
池展仍然沉浸其中,听到耳边乍现的言语之声,才发现周围已经围起了厚厚的人墙。
墨让依旧独立最高处,轻轻敞开了袍子,面色沉静,一言不发,他款款走出了亭子,然后从池展身边再次走过,丝毫没有因为此起彼伏的褒奖之声而驻足片刻。
有几个年轻演员捧着小本子跟在他一群助理的后面,犹豫着想跟上去。
李苌再次来到摄像机前的时候,已经褪去了之前的那一分自得,眼里闪着坚定而纯粹的光芒。
“一个好的榜样真的可以影响很多人啊,其实,比起你这种什么也不懂的,那些有了点成就的明星们更要多看看墨让大神拍戏了,”小朱感慨地说,“不然还真的以为他们自己能得可以上天了。”
池展心想自己这个档存的太及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