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至死,难消他心头之恨。
晏苍陵咬紧牙关,唤人将牢门打开,他冲进去,对着还在磕头的安天仁便是狠狠地一脚,将他踹得飞到了墙上,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晏苍陵也不心慈手软,腰中软剑一出,当先断了安天仁的子孙根,还断了安天仁的手脚筋,其后,又拿出了一粒准备多时的哑药,忍着恶心将其塞入了安天仁的口中,让安天仁连痛呼都发不出声。
做完这一切,晏苍陵满意地站了起身,拭去了手上的血渍,挥手让人将安天仁拖到一间特殊的牢房中,而那间牢房里,关押的便是王恩益。
原来两年前,齐王攻入皇宫后,便将王恩益软禁在了宫中,以好控制他,当时王恩益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可当晏苍陵到来后,他的人生从此暗无天日。
晏苍陵先将王恩益丢入了恶臭的牢房,让其过了数十的肮脏日子,每日还派人专门看管,不给他留一点自尽的可能。在过数月后,梦容同江凤来入了牢中,看到那模样凄惨的王恩益,顿感大快人心,江凤来当先便红了眼睛,欲将王恩益杀之而后快,但梦容却说一剑杀之,未免太过便宜他,于是,她便让人将底也伽强行喂入王恩益的口中,将其丢入更肮脏恶臭的牢房,每隔几日,便让人在王恩益饭菜中下底也伽,若他不吃饭食,则让人强行喂饭,保证他忍受着底也伽的折磨而不死。起先给王恩益底也伽十分频繁,到后来便减少了剂量以及服食的频率,至后来是将近一个月方给他一次。没有底也伽服食的王恩益,开始难受地自残,常常弄得自己浑身鲜血淋漓,不成人样,疯疯癫癫,见人便抓,见物便叫。
因此,晏苍陵将安天仁丢入关押王恩益的牢中,明显是要夺了安天仁的性命。
果不其然,不过一日,便有手下来报,安天仁同发狂的王恩益打起,两人形如恶犬,互咬对方,还将咬下的肉啃食干净。晏苍陵冷笑地听闻,挥手让人分开安天仁两人,救下他们的性命,保他们不死,隔段时间,再将其放入同一牢中。
如此这般的折磨,不过十数日,安天仁同王恩益便在狗咬狗的争斗中,双双死于对上的手下,他们将对方咬得鲜血淋漓,血肉横飞,白骨森森,最终似乎两人回光返照,知晓再折磨下去毫无意义,于是,王恩益咬破了安天仁的颈部动脉,而安天仁也一头猛撞到王恩益的头颅之上,碎了他的脑骨,与他同归于尽。
当安天仁同王恩益死亡的消息传到各人耳里时,季临川沉默不言,让晏苍陵将安天仁暴尸荒野,把地牢烧得干净,派圣僧超度怨灵,而梦容听闻消息时,已经怀了青乐的孩子,正陶醉于有孕的欣喜之上,无暇顾及,江凤来则淡定地看着王恩益的尸首被拖到荒野,亲眼看着其尸首被野狼啃食干净。
晴波的大仇终于得报,江凤来却来请辞了。
晏苍陵听闻他要离开的消息,暗自惆怅了半晌,感慨他离去后,自己便无拼酒之人了,江凤来莞尔一笑,言道日后他定常回来看他。
晏苍陵未再多说什么,当场便赐予江凤来亲王之荣,赐封芳城为其封地,让他祖辈皆坐拥十万大军,镇守东南,江凤来推却不得,只得应下。当日,他便启程了,他道他归去落霞山,终身陪伴晴波。
晏苍陵没再挽留,在城门外亲自相送,看其萧瑟背影,心头一悸,将季临川的手握得更紧。
继江凤来封亲王后,晏苍陵便开始广封朝臣。他为免再出现权臣专权之况,废除了节度使同同平章事,拔擢季崇德为尚书令,许颂铭为门下省侍中,而被他调回京城的傅于世则由亲王降为中书令,形成三人掌大权,三权分立的局面。他还将与他一同打天下的武将,依照军功拔擢为各方将领,手中掌控不同的军权,并派按察使到各将军身边,监督其行径。经由如此改革,晏苍陵将大权尽皆揽在了自己手中。
然而,到了封太子之时,晏苍陵却犹豫了。他私下招来了假扮做安瞬言的宋轻扬,同季临川笑着问他,可愿做他们义子,继任太子之位。当时宋律在场,吓得不轻,连连摆手说万万不可,这等福分犬子消受不起。
季临川却不理会宋律所言,郑重地拍着宋轻扬的肩头,认真地告知他,切莫被你爹所言影响,你只需说你心头想法便好。
宋轻扬踟蹰了许久,左看看季临川,右看看晏苍陵,最后挥着小短手给了夫夫俩一个大大的拥抱,亲了他们几口,懂事地说,太子之位他不敢想,但是他想认他们做义父。
晏苍陵俩人喜笑颜开,当场便认宋轻扬做了义子,可即便认作义亲,宋轻扬依旧不改初衷,不愿坐太子之位。他反而说,他离开南相两年,小哥哥安瞬言便一直一个人待在南相,太过孤单,他想回去陪着安瞬言。
孩子的想法十分简单,没有一丝邪念,他只是单纯地想回南相,陪着他的小哥哥。如此简单的要求,若是不允,为免太过无情,晏苍陵无奈,只能放宋轻扬离去,封宋律为亲王,赐封地南相,让其择日回封地。
几日后,宋轻扬便同晏苍陵等人告别了,此时他已经褪去了安瞬言的人皮面具,恢复了原先的容貌,那可爱的笑容在阳光映照下,深深打动了所有人的心。
临别之时,一直以来陪着宋轻扬的啊呜,难受得呜呜直叫,屡屡跨步上前想同宋轻扬告别,又不忍地转过头去,趴在地上,将脸深埋在双腿之中,直待宋轻扬的马车朝前而行,它方探出头来,蹬开四足追了上去。
“啊呜!”季临川叫住了啊呜,看其虽然停下了脚步,但目光仍旧恋恋不舍地落在宋轻扬的马车上,季临川已经明了啊呜的选择了,“啊呜去罢,有空归来看我们便可。”
“啊呜!”啊呜听懂了季临川的话,高兴地冲了回来,给季临川同晏苍陵一个深深的拥抱,在他们脸上舔了几舔,用它的肢体语言同他们道别后,便循着宋轻扬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阳光斜照,朦胧中蒸腾出热意,很快便将啊呜的身影淹在了浮光飘尘之中。
晏苍陵转首看向季临川,深深一笑,将人搂入怀中。
当年劝诫之言犹言在耳,当年一颦一笑近在眼前,若是当年没有那场邂逅,今日的晏苍陵,兴许只是墙角下一空怀济世之心,而无实际言行的普通人,若是当年没有那场再遇,今日的季临川,兴许仍被困于自己所构筑的心牢中,挣扎不出。
“他们走了,”望天际一线,已无马车的踪影,已听不见骏马啼音,晏苍陵拂平季临川被风吹乱的长发,温柔一笑,“璟涵,我们也回家罢。”
家,何处是家。当年的他无以为家,是因他的鼓励,他方得志,意外寻回了自己的家。当年的他,家破人亡,是因他的帮助,他方寻回了失散的家人,成了现今这个家。
心中有家,方有国家。他们的家,非但是小家,还是大家。
“好,我们回家。”
那一刻,他们的笑容,明媚得连阳光都黯然失色。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后面会继续更番外,么么哒(>^ω^<)
感谢这段时间以来,乃们的一直相伴╭(╯3╰)╮时间太赶,就细说啦,待番外完结,我一定好好地感谢乃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