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不甘心。他不是说,天下没有拆不散的夫妻吗?她不相信以沈君昊的身份,真的能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
青芽暗暗想着,听到房门口传来脚步声,她急忙闭上眼睛,减弱呼吸。
同一时间,庆春苑外,云居雁低声问玉瑶:“之前在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玉瑶的脸上闪过一丝气愤与鄙夷,小声回答:“回大奶奶,之前青芽从厢房出来之后,奴婢就陪着她在廊下侯着。后来她看到大爷换了衣裳出门,她就说要向大爷行礼。奴婢本以为她会和其他人一样,远远行个礼,结果她一下子走到了大爷面前。大爷只能止了脚步。奴婢虽跟在她后面,但不敢抬头,没有看到后面的事,只听到大爷生气地说了一声‘让开’,她就跪下了。据鞠萍姐姐说,她远远看到,青芽在行礼的时候抬头看大爷了。”
“就只是看?”云居雁确认。她了解沈君昊,平日里他虽不爱搭理家里的丫鬟,但也不至于因为别人看了他一眼就发脾气。
玉瑶想了想,点头道:“是鞠萍姐姐服侍大爷出门的,她看到青芽只是看了大爷一眼。”
“我知道了。”云居雁点头,结束了话题。
一行人行至凝香院门口,灯草回报,张铁槐已经在等着了。
一听是他,云居雁知道一定是章家那边有了结果。她急忙去见他。令她失望的,他查知的结果只是证实了青芽先前说的,章氏只有在每个月的十五才会去莆田寺,且每次都是章夫人派人护送。至于为何是莆田寺,张铁槐没有打听出来,但云居雁相信,多半可能真是为了蒋明轩,毕竟随着章氏的年纪一天一天增大,她也要为自己谋出路。
云居雁思量着章氏和青芽近期的表现,又命张铁槐去查一查青芽的来历。张铁槐当即就把章氏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及陪房的背景说了。除了一名自小跟着章氏的大丫鬟,其他人都是章氏的继母安排的,看起来章夫人把继女看得很严。至于青芽,她的母亲已经病故,父亲和兄弟都在章家当差,本人也没有经历过大的挫折。章氏身边的其他人看起来也没有特别。
云居雁越听越糊涂。青芽的际遇不似抚琴,背负着血海深仇,也不像青纹,离乡背井又饱受精神和**的双重折磨,因此把一切寄托在幕后之人身上。青芽就算一心想往上爬,又有什么理由让她刚流掉了沈君烨的孩子,转身就去勾引沈君昊。她应该很清楚,如今的她等于一只脚跨进了棺材,她为何要让自己的处境雪上加霜?退一万步,就算沈君昊真的上钩,沈沧或沈伦发现这事,一定会杀了她。
云居雁翻来覆去都想不明白。为了谨慎起见,她命张铁槐再去查一查青芽母亲的病因,同时亲自去一趟莆田寺,看一看每个月十五,章氏或青芽有没有独处的机会。
张铁槐刚走,长顺来了。他告诉云居雁,沈君昊遣他去昌邑伯府和威远侯府,悄悄问一问两家的下人,是否有人出入莆田寺。根据他打听到的情况,威远侯府很少有人知道莆田寺,而蒋家,蒋明轩在这三四年很少去找主持下棋,就算一年偶尔去上一两次,也绝不会在十五那一天。
听到这话,云居雁知道,蒋明轩摆明了知道章氏的意图,因此一直躲着她。以蒋明轩的脾气,的确会有这样的举动。
云居雁暗自点头,转念间又觉得奇怪。蒋明轩丧偶多年,膝下无子,却从未听说他有续弦的意图,他是昌邑伯府的世子,理论上应该早日娶妻生子,否则光是无子这一项,可能让他丢了伯府的继承权。难道蒋家早已有了人选,只是女方年纪太小,所以暂时没有公开?
云居雁正思量间,鲁氏来了。自沈谨瑜满月酒之后,鲁氏一直没过来探望她,也没有传话给她。云居雁心中焦急,迎至院子门口,只见鲁氏虽然消瘦了一些,但神色与往日无异。看到云居雁,亲热地握了她的手,关切地询问她的日常生活,又问了沈谨瑜的情况。
沈谨瑜刚刚睡饱喝足,一点都不怕生,任由鲁氏逗着他玩。鲁氏抱着他爱不释手,直到他玩得累了,昏昏欲睡,才把他交给奶娘。
云居雁急忙遣退了丫鬟,关切地问:“舅母,关于表哥的婚事……长公主那边……”她心悬此事,不止因为当下错综复杂的关系,更因为长公主原本就与许氏有一段不甚愉快的过往。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