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雁在赵氏的搀扶下回到凝香院。许氏看到她,二话没说,抱着她就哭了起来。云居雁见母亲伤心,也跟着哭了起来。赵氏和鲁氏好不容易劝住了许氏,由云平昭陪着她去了启昌侯府。许氏先是不愿意,但她知道,后续有很多的事情,她留下只会给女儿添乱,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鲁氏和许慎之都觉得整件事充满疑点。鲁氏留在了凝香院,询问内情。因为铁匣子事关重要,云居雁没有隐瞒,坦言尸首并不是沈君昊,同时要求鲁氏帮着隐瞒,另外把铁匣子妥善保管,别再试图寻找钥匙。
鲁氏隐约觉得云居雁知道匣子内装的是什么。她没有追问,只是郑重的应下,并告诉云居雁,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她和许慎之。他们早就是一体的。
鲁氏走后,赵氏又折回了凝香院。她告诉云居雁,在他走后,沈沧在枫临苑又发了很大的脾气,把皇帝等人派来慰问的内侍都骂走了,坚称沈君昊没有死,决不能办丧事。这会儿沈君烨和二房、三房的人都在哀求沈沧,但他就是不松口,却也不说把棺材扔出去。赵氏由此安慰云居雁,沈沧只是一时没接受沈君昊的死讯,等过几天他们再好好劝劝,就能让沈君昊入土为安了。
云居雁木然地听着。赵氏觉得她一定是伤心过度,陪着她坐了好一会儿。不久章氏也来了。赵氏见她“叽叽呱呱”说个不停,面上是在劝慰云居雁,实际句句都在提醒她,沈君昊早就死了,不可能再回来了。她怕云居雁难受,索性带着章氏离开了。
待四下恢复安静,云居雁一下子哭了起来。对沈君昊,她又是担心,又是怨恨。玉瑶听她哭得伤心,急忙劝慰她。云居雁一边哭,一边摇头,哽咽着说:“我原本就一直在担心他,这会儿他不说一声就弄出假死这样的事。看母亲哭得那么伤心,父亲忧虑我的将来,我却不能告诉他们事实……”她断断续续哭了好久,直到听到两个儿子童稚的对话声,这才止了眼泪。当下,她应该做的不是哭泣,而是配合他的计划。他们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两个儿子,为了将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赵氏告诉云居雁,已经有人去西山接沈君儒回府劝慰沈沧。沈沧没有反对,但仍旧不许旁人提及“葬礼”二字。她看着云居雁红肿的眼睛,歉意地说,好歹沈君昊已经回家了,就当是让他在家里多留些日子。
云居雁心中明白,棺材留在家里,她理应去守着,可是知道那人不是沈君昊,她不免心中害怕。幸好,鲁氏派人把许氏送至凝香院,又把**桐接来,顺便替云居雁请了大夫。顺理成章的,她对外宣称自己“病”了。
当天上午,西山别院传来消息,沈君儒病得下不了床。先前因为怕沈沧担心,所以没敢禀告。消息传来的时候,沈君烨正奉命接沈伦回府。待他护送沈伦回家,亲眼看着他验了尸,再把他和沈伦、沈佑送去枫临苑,找了可信的大夫赶去西山别院,西山别院的屋子内已经躺着正值肺痨晚期的“沈君儒”。在沈君儒的坚持下,他们隔着窗户说了几句话,他这才安心地回到郡王府。
沈君烨前脚才刚跨入王府的大门,沈子寒跟着就到了。前一天,沈子寒护送了棺材至沈家,就直接进宫去了。沈君烨在早上得到消息,沈子寒前一晚留宿宫中。皇上与他说了大半宿的话,
他陪着沈子寒说了几句话,领着他去了枫临苑。两人才走到院子内,就听到沈沧怒气冲冲的声音。沈君烨拉了下人询问,得知沈沧正在责骂儿子们,只能对着沈子寒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子寒,不如我们先去偏厅坐一会儿?”
沈子寒想了想问道:“不知道弟妹可好?昨日人多,看着她伤心,我也不能劝慰两句。”他的言下之意,他想去探望云居雁。
沈君烨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嫂与大哥的感情一向很好。听说她昨晚哭了整整一夜。这会儿她的母亲和妹妹正陪着她。具体如何,我也不知道。”
沈子寒见他只当听不懂自己的话,直言:“既然王爷这会儿没空,不知我能否去探望她?”
“这……”沈君烨一脸为难。
“我知道们王爷不想这时候有人打扰弟妹,这才命人关了王府大门。但既然是我送了君昊回来,总该亲自向她交代一声,你说是不是?”
沈君烨见沈子寒态度坚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想:这才第二天,他就如此迫不及待吗?想到前一天沈子寒对云居雁的有求必应,回京城的路上,一直骑马护在她的马车旁,他又释然了,对着他说,他要先去问一问云居雁当下是否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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