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被郭嘉误会,产生了错误的高看,可燕清也着实解释不清自己是如何这般清楚袁绍帐中那些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事的,唯有心塞地默认了下来。
这两桩事来得匆忙,解决得倒也快。燕清与郭嘉分工合作,由他去应付皇帝带来的小麻烦,再让郭嘉去写好给袁绍的回信。
倒是在究竟怎么应对上,他们出现过一些分歧。
吕布信心满满,兴致勃勃地道袁绍若真敢领兵来犯,只消带上三万士卒,就能将他打个落花流水,铩羽而归。
燕清与郭嘉则都觉得,兖州初定,诸将意异,见殊心疑,不定服从,内部动荡,极不稳固。就如张邈贪生怕死,连挚友曹操都信不过,这回轻易投降了,可要如何处置这个不安定的因素,也是个不小的难题。
何况他们趁虚而入、攻占曹操据地时,所打的旗号是以顺讨逆,除暴安良,在现今人手短缺,兵马疲困的情况下,没必要跟刚蓄精养锐了一段时日的袁绍对上。
暂避锋芒,方得步步为营,急攻猛进往往只是战术上的成功,却会带来战略上的不利。
省得鹬蚌相争,反平白叫西北方的黑山军和东边的公孙瓒占了便宜。
袁绍既然假惺惺地劝和,他们索性反其道而行,直接卖他一个人情,表示不再追杀曹操余部,甚至还愿意将曹操的家眷原封不动地归还。
除非袁绍不惜撕破脸了也要把这一仗打起来,不然足够堵住他意欲发难的话头了。
只不过袁绍想出兵的目的,根本不是给故友曹操讨回地盘,而是分一杯羹罢了,被吕布这么一退,他是进也不好,退也不好,唯有将这个亏默默咽下去的份。
燕清目光切切地看向吕布,温声征询道:“主公认为如何?”
吕布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
燕清尽管不感到意外,也还是感到松了口气。
在东汉末年,战事频繁,诸侯相争,可对俘虏来的敌首家眷,除非两势之间有着深仇大恨,都是以送回或扣押为主,以此示仁善,极少会祸及家人,将其无端杀害。
史上的吕布在灰溜溜地逃出长安时,乱军也没杀死他的家眷,只是没放还罢了;曹操在将桃园三兄弟打散时,也没加害刘备的夫人儿女;
燕清向来非常赞同这种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做法:谁知道今天还你死我活的敌人,会不会成为明天一起勾肩搭背的队友呢?
既可结个善缘,还能得个好名声的无本买卖,他是有多少就想做多少的。
尤其那回去曹营亲善,在那些时日里,就跟曹操的家属处得十分融洽,尤其是虎头虎脑,豁达爱笑的半大小子曹昂,和小胳膊短腿、拿着弓箭追在后头,奶声奶气地认真请教哥哥箭法的曹丕……
当他们统统落到自己手里后,无论是出自道义上的考虑,还是身为穿越者的情怀,燕清都一点也不想为难他们。
只是已经吃下来的兖州,以及程昱和荀彧那几个多智近妖的精英谋士,就是断无可能让出的了。
“为免袁熙于归途中不巧遇上什么意外,”燕清着重咬了‘不巧’这两字,旋即笑道:“不妨由我们点上一千兵马,亲送他一程?”
谁知道袁谭一计不成,会不会还留有什么后手,非得致袁熙于死地,好将污水泼到他们头上,逼得袁绍不得不战?
“此举可行。”郭嘉扇了扇风,也笑说:“袁绍此人,虽有进取之心,却喜好颜面,毫无决断,偏听偏信,要事上则优柔寡断得很,现又经营着丰沃富饶的冀州,很是景气,定也对自己倾巢而出时,会否遭张燕与公孙瓒联手袭击感到忌惮。而一旦错过这大好时机,他再想有动作,也只剩下干瞪眼的功夫了。”
这都秋末冬初了,又是北方的夜间,着实称不上热。可燕清观郭嘉摇扇,虽心里明白这是刻意装逼,还是觉得这举动是说不出的潇洒好看,不禁伸手一抽,一下就将他手里的重扇夺了过来,自己也有学模学样地扇了几扇,立即就丧失了兴趣,将扇重新合上,搁回桌上道:“话说回来,曹操带着那几万部曲兵,究竟去哪儿了?”
郭嘉不甚关心道:“怕是正在徐州境内等着,想待袁绍发兵,再借其掩护,强攻青州罢。”
“青州?”
燕清喃喃地重复了一次。
作为跟兖州、徐州与冀州接壤,东侧临海的青州如今混乱不堪,诡异地呈现出被同时被多方割据的局势。而曹操之前奇兵突入,跟田楷拉锯了好一段时间,因主要致力于发展兖州,始终腾不出精力来赶跑对方。
截至目前,一为颇有政声、当初遭董卓下放至北海郡的太守孔融;二为屯兵附近,以管亥为首,伺机而动的黄巾贼匪;三为公孙瓒私表的青州刺史田楷。
正所谓贪多嚼不烂,燕清倾向于踏踏实实地发展,并不想着急地参合进多方混战里头,便暂未想着要打青州的主意。
只是他光顾着想孔融在北海遭的匪患,怎么就疏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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