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幼伯似是没听到老婆的低语,将口中的茶汤吞咽下去后,便又状似随意的说了一句:“……听说,去年魏王进京时遇到的刺客,也留了个活口。殿下那边的人刚招供,魏王这边的也开口了——”
不是吧?也是杨妃干的?
萧南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崔幼伯,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如果这两件事都是杨妃做的,那、那想想太子和魏王之间越来越深的仇怨,萧南不得不赞一句:好计谋!
分别派出两组人去刺杀一对原就心存芥蒂的兄弟,而且时间把握的刚刚好,一前一后的,别说是外人听了觉得可能是:魏王意图刺杀太子、而太子猜到是他干的又反手报复,或者整件事都是两兄弟中某个人的手笔,先演一出苦肉计,再行刺什么的……
就是对他们知之甚深的皇后,当时不也曾怀疑过太子嘛。
现在真相大白,竟然是久居深宫的宫妃所为,这份心机、这份算计,真不简单。
崔幼伯看到萧南惊愕的样子,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露出一个有些古怪的笑容。
萧南见了,心里咯噔一下,双眉微挑,难道,她猜错了,这件事不是杨妃做的?
等等……
萧南将崔幼伯的话重新梳理了一边,紧接着,她发现了其中了问题:太子抓到了刺客活口,应该立时审讯的,那活口为何当时没有招供,而是过了几个月才开口?萧南不信是太子的人太笨、太仁慈,开始不会用刑,直到几天前才学会‘严刑逼供’。
还有,太子这边的活口刚招供了,魏王那边的也开了口,且目标齐齐指向杨妃,这、这未免太巧合了吧?!
萧南生活了三辈子,当然知道世上根本没有没有真正的‘巧合’,有些‘巧事’,原就是人为的。
这么一想,萧南的思路更加清晰了,她甚至大胆的揣测,这件事,是不是皇后的手笔?!
借所谓的‘刺客’,直接拿下跟自己不怎么对盘的杨妃?
不可能呀……萧南摇摇头,皇后不是那种拈酸吃醋的小女人,绝不会因为圣人宠信杨妃,她就心存妒忌,继而想要人性命。
再联想到如今圣人的身体,萧南也忍不住阴谋论了。
萧南闷头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总结:这件事肯定有皇后的影子,但杨妃也绝不像白莲花一样纯洁、无辜。
看到萧南疑惑、惊愕、以及恍然的神情,崔幼伯知道她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现在就是这样,有些话,就是最亲密的夫妻夜不能说得太透,隔墙有耳呀!
端起茶壶给自己添了杯茶,崔幼伯笑着说道:“好了,不说那些了。对了,眼瞅着就要二月了,咱们的学院是不是也该正式开学了?”
经过几个月的筹备,学院的各项工作全部准备妥当。
从校舍到教室,从教材到描红册子,小到学院的花花草草,大到学院的门房侍卫,全都准备好了,如今只差东风鸟。
被宫斗什么的险些耗光了她的脑细胞,萧南也想换个话题,道:“嗯,不过我还想再给那些有意向和已经报名的家长再送一次学院简章。”
说着,萧南从一旁拿出两张刚刚画好的画儿递给崔幼伯,“你瞧瞧,这是新制的学院校服。这只是冬装,针线房还做了春装、夏装和秋装,我准备让灵犀和长生都逐一试穿一下,然后让家里的画师把他们画下来,然后加到新的简章里,也好让家长们看看,咱们收那么多的置装费绝对是物超所值。”
崔幼伯也很好奇娘子捣鼓出来的‘校服’,他接过来仔细一看,不由得暗暗点头,还别说,这样式虽然怪了些,但还是隐隐有深衣的影子,只不过衣摆比深衣小些,袖子也是窄袖,衣领、袖口和衣摆上都滚着雪白的毛,下裳是玄色的裤子,脚上则是乌皮小短靴。
再加上他家儿子、女儿原就长得精致好看,配上这新式的校服,愈发衬得乖巧可人儿。
想想学院招收的学生年级,基本上也都是六岁至十三岁的孩子,他们穿上也一定帅气、好看。
用力点点头,崔幼伯赞许道:“果然不错,娘子的办法也极好,虽然已经招收了一百二十人,但咱们的校舍够大,先生也足够,能多招收些就多招收些。”这样也能提高学院的影响力。
而萧南则是想得是,反正是一起开学,能多招收些学生,学院的收入也多。
积微学院可是顶级贵族学院,萧南制定的学费不是一般的高,当然,这个所谓的‘高’也具有相对性。
一学年十万贯,放在普通百姓人家,那绝对是想都不敢想的天价,就是一般的小官小吏也承担不起,但放在权贵眼中,真是九牛一毛。家中随便哪一处节省一二也就出来了。
再说了,人家的学费贵,也有贵得道理呀。
校舍什么硬件设施就不说了,全都是上好的,单是三位名士,那就不是有钱能请到的人物。
虽然学院的学生未必能成为名士的亲传弟子,但好歹也算给了面试的机会呀。
而且人家萧校长许诺过了,三位名士每旬(也就是每十天)就会给所有学生上一堂公开课,学生们有什么疑惑,可在堂上提问,也可在课后询问。
十万贯钱,单是听名士的几节课就值回票价了。
更不用说积微学院里的学生都是权贵子弟,自家孩子去了也能开拓人脉不是?
另外,太子、大公主、晋王、晋阳公主等人都是学院的校董,虽然大家不知道校董是个什么东东,但大家都明白一点,那就是这个学院是皇家罩着的。
除了皇家做校董,学院还聘请了长孙司空和萧老相公做名誉院长,这两位,一个是当世权臣之首,一个是老牌世家、南朝皇族的代表,真真是权和贵的结合呀。
据说,两位名誉院长每隔一旬也会来学院转转,若是时间允许,还会给学生们讲讲课。
这两位都是什么人?宦海沉浮一辈子,都是位极人臣,做过首相(直译,五相之首)的人,他们上课能讲什么?反正不会像普通先生那般讲什么四书五经,随便说句话都有可能是他们为官数十载的经验呀。
如果说听名士讲课是机会难得,那么听当朝权臣说故事就是千载难遇了。
另外家中有女儿的人家也听说了,学院女校德音堂的教材是皇后殿下亲自著作的,连德音堂的匾额都是殿下亲自题写的,还有小道消息,说德音堂用的课业本子全都是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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