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南北宽五里的正面,整个都齐头并进,进行拉网式搜索,力争不留死角。
五里宽的地带仍然很大,于是各队再次分散,每伙负责一里宽的正面,基本上便能将整条行进的通道全数覆盖了。
经过一年多的战事,济水南岸早已没有百姓,远远眺望,经常能够见到残破的村舍和废弃的田垄,偶尔还能在身边看到枯骨和残破的木枪,以及被烧得漆黑的车轮碎片。有时候还能看到大群的兀鹰围在一处,不停的扒着地上的死尸啄食。连续走了两天,弟兄们都感到有些心悸。
偶尔会碰到来往于齐州和博昌之间的辎重车队,弟兄们就连忙上前拉几句家常,问问前方的状况。据辎重车队的护卫军士说,这些时日,济水南岸经常能够看到宣武军的骑兵斥候,这些斥候人数不多,但有时候会围在车队附近,让车队的行进速度大大降低,很是讨厌,于是任遂安和弟兄们搜索时更加警惕了。
等到过了长山一线之后,任遂安所在的伙散得更开了,他们仔细的搜索着每一处灌木和树林,见到阻挡视线的丘坡时,还要小心翼翼的上去查看一番。
这天傍晚,就要到了收兵的时候,按照惯例,各伙要向都头所在的方向聚集。刘伙长看了看天色,于是招呼弟兄们向北转向。行了一箭之地,就见左前方有一片低坡,刘伙长随手指了指那片低坡,道了声:“过去看看。”
卢龙军骑兵作训条令中,对于斥候小队在行进中的序列是有严格安排的,分毫都不允许出错,平日训练的时候依照条令来进行,战时依然如此。
按照行进操典,一伙儿十名骑兵独自执行任务时,队列分为三组。伙长居于首位,他的左后方是伍长,与身后四名骑兵形成中间一组,这一组骑兵手中不持军械,以保存体力为主。左右两侧间隔一定距离各有两名骑兵,形成左右两组。左右两组行进时,首骑持骑枪,次骑则持扣好弩箭的手弩。
这种行进队列的安排源自于虞侯司、作训司的联合研究,他们总结了历次对草原骑兵的作战经验,最后将其制定为行军操典,其中还会衍生出近战和远战的许多战术,是卢龙军骑兵作战的圭臬。
左侧一组的首骑就是任遂安,他双腿一紧马腹,右手将骑枪从马勾上摘下来,抄在右臂腋弯下夹紧,然后朝低坡处驰去。他身后的次骑则跟随在他身后大约五六个马身处,不紧不慢的吊着。
连续几天的所搜无果,让任遂安有些松懈,他策马斜刺里直接冲上了低坡,然后......
数支羽箭“嗖”的几声,十分突兀的向他迎面射了过来,冷不丁射得任遂安一阵惊骇。索性任遂安家传的武艺,百忙中向右侧偏了偏头,一支羽箭直接撞在皮盔一侧,被皮盔弹飞,另外两支羽箭从左面颊外擦过,射了个空,还有一支羽箭则正好射入左肩甲上,透过外层皮革和内衬的麻衣,钉在肩窝里,当即疼的任遂安闷哼了一声。
任遂安家传的武艺,又在契丹骑射好手的教导下,结连练习了半年多的骑术,此刻骤逢敌军,条件反射般右腿加紧马腹,身子重心向右偏移,战马立刻转向,斜着绕了圈子兜了出去。任遂安忍着疼痛大呼道:“敌骑!”
就在刚才一瞬间,他匆忙间看到了十来名骑兵藏在坡下,前面四人下马半跪在土地上,正在向弓弦上扣搭第二支羽箭,后面六人开始认蹬上马,已经准备发动突击了。
任遂安在马上矮着身子远远兜了一圈,等回转过方向的时候,正好看到宣武军骑兵从低坡下冲出来,向本伙发动冲锋。刚才跟随在自己身后的次骑则绕到了宣武军骑兵的侧翼,正用手中的短弩向宣武军骑队射击,眨眼工夫,次骑的手弩射击便取得成果。
卢龙军骑兵配备的标准手弩是三矢连发弩,弩前还有定格望山,发射速度快,准头也足,次骑的三矢连发将宣武骑队中吊在后面的一名骑兵直接射落马下,脚还勾在马镫上,被奔跑的战马拖拽着前行,同时影响了宣武骑队身后的几名骑兵的冲锋路线。
宣武骑队立刻分出两名骑兵向任遂安的次骑奔来,想要除掉次骑对他们侧翼的威胁。次骑将射空的手弩扔在地上,打马往外就走,并不与宣武骑兵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