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翰林府也好,侍郎府也好,还是那些其他一些达官显贵之家也好,或是好奇,或是准备看笑话,或是暗地里不服气……这些反应虽烈,终究与红家并无太大利害关系,不会有什么太过不良的后果。
唯独京城的周家周家四房,时任尚书的周景书听到了消息,眼中出现了一抹阴翳,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周景书虽然因为不是长子,未能继承家业,成为周家家主。但却是周家这一辈在朝廷官位最高的一个,也是最有前途的一个。家族对他寄予了厚望,虽然不是家主,但却是对于家族,有着极大的影响力的实权人物。而他的成功,除了他本身的才华和手腕,更有家族不遗余力的支持。要不然,他也不能年不过四十,就登上如此高位。
在太平年间,朝廷稳固如山的时代,这个升迁速度速度实在是惊人。那些没有背景,或背景不够的同年们,很多还在地方上混着熬资历呢。
作为世家子弟,周景书十分清楚,有了家门,才会有他周景书的今天。家门的荣辱就是他个人的荣辱。
一切对家门有威胁的因素,都要消灭在萌芽之中。
红家的事,作为周家权力人物的他,自然也知道。一个掌握着可让周家名声尽毁证据的人家,还逃入了京城,这威胁,不亚于一棵炸弹。
但他可是当朝尚书,不知经历过多少宦海沉浮的官场老油子,这件事固然不小,但他倒也不是特别担心。从那红家的反应来看,他们也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要不然,早就告到官衙,弄得满城风雨了,不会这么平静。既然如此,这件事看似危险,却不是什么无法解决的天大难事。
而这时那个掌权的厉害老太太现在又去了,当家的不过是个小姑娘,能翻得起什么浪?以为靠着汝南王府,凭着这种标新立异的手段,就能在京城立足了吗?
周尚书冷哼一声:“哗众取宠,小道尔。”
尚书夫人窦氏与他的观点却不一样。
“故意引起了别人的好奇,却不露面,到时如果她们举行春宴的话,去的人就会多了。他们也算是在京城打开局面了。要不然,一个小小的红家,没有根基,若是不用这种手段,就是在京城呆上几十年,谁又知道他们红家是那根葱那根蒜?”
周尚书冷笑:“就算是如此把名声传出去了,又是什么好名声?一个没出阁的小姐竟然当家主,弄得这么惊世骇俗,把世俗礼法都不顾,正经讲究门第的大户,有几个会要这种满城风雨的女子当媳妇。只怕他们红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偷鸡不成蚀把米。”
窦夫人摇头道:“我却是觉得这红家够大胆。这种事,有几家敢做?由来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像红家那样的人家,如果胆子也小。不敢为天下之不敢为,那最终的结果就是泯然众人。如果不是他们敢,他们家能出个汝南王妃?如果不是汝南王妃敢毫不避讳地高调说她妹妹红七,老太太能看上那红七?如果不是那红七刚好生了一场病,现在她说不定都是咱们周家的媳妇了。这回他们的行事固然更加出格,的确是犯了极大的忌讳,可这世上有讲究这讲究那的人家,可像汝南王那样的,也不是没有。那红家的女儿可是极多的,据说个个都是美人,若真给那红家攀上几个这样的,成了气候,到了那时候,可就后悔也来不及了。那个时候,他们可不怕咱们了,若是有心报复……”
这么一说,周尚书也无话可说了,而且,心中也开始忌惮起来。这种可能性虽然极小,但也的确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他的夫人也是个女中豪杰,就连很多朝中的事,周尚书也会与夫人讨论的。这回说得如此郑重,周尚书终于开始重视起这件事来了。
“那你认为,红家有机会?”
周尚书正色问道。
“应该有这个可能。你也知道老太太的眼光有多高,如果她都能看上那红七的话,只怕那红七不是一般地出众。这世间,大多数人循规蹈矩,可总是有那么一些与众不同的人物能不走寻常路!”
闻言,周尚书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既然如此,那么,夫人你得想个法子了。这红家,与我们周家注定了不可能结成善缘了。可能的敌人,就要扼杀在摇篮里。只是这红家既然已经举家来了京城,再不能用上次的手段了。只能设法削弱他们,不让他们成气候。就是那汝南王妃、定远侯二少奶奶,最好也要设法削弱她们在汝南王府、定远侯府的影响力。让他们一蹶不振,最后再也翻不起身来。这红家主要靠的就是女儿,后院的事,只能交给夫人您了。对了,他,应该也到京城了吧?”
说到“他”的时候,周尚书的眼里露出了无法抑制的厌恶还有深深地惧怕。尚书夫人也是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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