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公子小姐,大都与她玩得不错,所以,那些镇北城上流社会的夫人们很快就接受了霍夫人,护国公萧正也同样在城守庄大人的引荐下,也融入了镇北城名流们的圈子,萧府很快就在镇北城立稳了脚跟。
而红府,在二老爷的身体渐渐好转之后,也开始了交际。有秋将军的帮助,自然也不成什么问题。虽然有些人心里有些忌讳红七曾经是李墨的侧妃的事儿,对红府的态度比较保守一些,但因为秋府的原因,也并没有排斥红家。
萧府、红府的生活渐渐地安定、上了轨道。虽然红七仍然还没有选定红家新事业的方向,但早有准备离开京都的他们带出来的银两不在少数,就算是什么也不干,坐吃山空,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的事儿。
他们应该是幸运的,但从京都逃难来的名流们,并不是每一个都如同萧府、红府这般顺利。
就比如何家,何韵诗从外头回来,气得都哭了。她今儿个出去外头玩,看中了一个镯子,本来是想买下来的,却给另外一个小姐抢了。那个小姐还不是镇北城什么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小姐,不过是个富商家的千金,却都敢不把她看在眼里,还说她是“丧家之犬”。
“娘,我想回京都去,我不想呆在这里。”
何韵诗哭着对何夫人说。
要奉承以前根本就不被她看在眼里的红八就很让她心里不舒服了,现在连一个商贾之家的贱人也敢如此对她!
她可是堂堂的大理寺卿家的千金啊,什么时候这么让人小看过了。
何韵诗哭得撕心裂肺。
事实上,有如此遭遇的何止何夫人、何韵诗她们,许多从京都来的名流们,都遭遇到了类似的尴尬。甚至有些人逃离京都实在是太匆忙了,在路上又遇到了小偷、劫匪、黑店……如今虽然赶到了镇北城,却几乎是身无分文。由于镇北城最近房价实在太高,一些人甚至住店都住不起,流落街头的也有。
比如说,威远侯府,此时就相当狼狈。
他们今日刚刚到达镇北城,本来是想找个落脚的地儿的,没有想到,客栈实在太贵了,根本就住不起。
他们只能徘徊在街头,眼看着,天越来越黑了。
“都是你,我就说就在刚才那家客栈住好了,你偏偏挑剔什么太脏了,现在好啦,要露宿街头,你高兴了吧?”
威远侯蒋进业一脸怨气地对威远侯夫人椘氏道,十分不满。
椘氏闻言,心里一阵不耐烦,刚才那个客栈怎么住?又脏又乱又差。他们的身份住到这样的地方去,日后叫人知道了还不笑话死?
如果是以前,或许椘氏还不介意哄哄蒋进业,毕竟,她再能干,这个社会还是属于男人的社会,还是要靠着蒋进业的,给他几分面子也无妨。
但现在,最为疼爱,寄予了厚望的女儿蒋丽华跟着二皇子郦世昌下落不明,让她担忧不已,儿子也在逃难中失散了,也不知现在身在何处,一切可好?
而且,她也不知道,就这么到镇北城来,究竟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
当时兵荒马乱的,一路浑浑噩噩地跟着众人往北跑,等快到镇北城的时候,椘氏才想起,二皇子郦世昌和李墨的关系,似乎并不太愉快。
双方虽然并没有撕破脸,但二皇子郦世昌曾经对长孙飘雪颇为有意,这件事,京都的许多人都是知道的,最后,长孙飘雪却选择了李墨而不是郦世昌。
对贵为皇子的郦世昌来说,这无异于奇耻大辱。
因为镇北王府的地位,明面上,郦世昌倒也不好对李墨如何,但心里有了个梗,双方的关系就处得并不怎么样。
如今他们威远侯府作为二皇子妃蒋丽华的娘家来到了镇北王府的地盘,李墨能够待见他们?
想到这些,椘氏心里就已经够她忧虑的了。
偏蒋进业还一点儿忙也帮不上,就会在旁边唧唧歪歪的。
椘氏就没有好气地道:“乱吼什么,我敢不住那里,自然找得到别的地方住,怕什么?”
“找得到?那你找给我看看啊?在哪里,在哪里?”
“我就住这里,成了吧?”
椘氏随手一指,说道。
大不了,她就把住客栈的钱拿出来给人,总有人想赚一笔的。住民居也比住那种猪窝强。
椘氏如此想。
蒋进业冷笑:“你以为你想住人家就会让你住吗?”随即又咕哝道:“不过为嘛走到哪里都有姓萧的啊?什么时候,萧这个姓也这么普通了吗?”
椘氏听蒋进业这么一说,心里也是一咯噔。
不会这么巧吧?
随后,椘氏又摇头失笑,哪里就有这么巧?她上前叩门,一个人却正从里头出来,同她四目相对。
“威远侯夫人?”
霍夫人有些不敢相信地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