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2.33

间的玩闹。

    第一个月，在公司玩了一个月手机的韩絮领导了工资，整整六千大洋。她乐得恨不得把钞票挂到身上向全世界宣布，这些钱被她承包了。韩絮买了空调扇，买了一套瓷器茶杯之类的小玩意儿，开心得无以复加。

    月底公司聚会，闻人兰频频给韩絮劝酒。尽管韩絮谨记父母的嘱咐“女孩子单独在外不要喝酒”，但是当闻人兰白皙的手端着一杯红酒递到韩絮面前时，韩絮糊里糊涂地就接了过来，然后将酒一饮而尽。

    或许是因为她根本无法拒绝闻人兰的笑容，再无第二人可模仿那样的笑。她对闻人兰应该并不是喜欢，但是她却喝下了闻人兰递给她的红酒。现场很乱，很多人在嘈杂地说着话，闻人兰就在角落里面，给韩絮的杯中又斟满了酒。

    “多喝一点嘛，不要那么含蓄。”闻人兰几乎整个人都依靠在韩絮的胳膊上，对着她微笑，吊坠在锁骨之间晃动，头顶的水晶吊灯也有些晃动，总是一切都是不稳定的。韩絮想，红酒的度数不高，喝上几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我注意你很久了，我知道关于你的事情应该比你所想的要多得多。”韩絮听到闻人兰在她耳边低语，她晃了晃脑袋，感觉刚才的全都是幻听。闻人兰还是在笑，和一个男同事开着玩笑，只是她说出来的话自己已经听不清了。是醉了吗？不，红酒没有那么高的度数，自己应该还没有醉的。

    “你和你的同学住在一起。你那个同学叫韦婉，对吗？”闻人兰问道。韩絮沉默地点头，她虽然惊异闻人兰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是她没有开口去问，她的眼睛一直都朝下看着，望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那个男同事最后自罚一杯，闻人兰笑得眼睛整个眯了起来，好像一只得意的狐狸，眼波流转至韩絮身上，目光让韩絮有些心猿意马。她想，也真是奇怪，她明明不喜欢闻人兰的，但当闻人兰这样看着她时，她觉得自己好像喜欢闻人兰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深红色的酒液像是玫瑰花的泪水，又像是融化了的宝石，在杯底轻轻摇曳着。韩絮的嘴角亦牵出一抹笑容，仰头将酒喝下了肚。红酒，反正不容易喝醉的。

    后来她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红酒也有度数很高的。

    散摊时韩絮觉得自己头重脚轻，和几个一同入职的姐妹相互搀扶着摇摇晃晃往酒店外走。该怎么回去？干脆拦个出租车吧。这个想法还没有来得及付诸行动，或者说，韩絮还没有想好下一步应该怎么做，身体忽然跌入一个怀抱中。

    是谁抱住了她？她没有回头，但是周遭的女同事都捂着嘴笑嘻嘻地远离了她，韩絮的头脑依然是蒙的，不是特别灵光，可她却感受到身后那人的柔软和温暖。韩絮想，喝醉了，所以才会有奇怪的想法，她嗅到了闻人兰身上的香气，脑子自动就把那香气当做了闻人兰的笑容。

    “我送你回家。”闻人兰说道。

    当闻人兰将韩絮搀扶到她那辆红色的别摸我上时，韩絮觉得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像闻人兰这样适合红色。她晕头转向地坐在副驾上，闻人兰便体贴地为她系上安全带，手似乎在她的衣服口袋处轻轻抚摸了一下，她却并没有在意。

    “你有点喝醉了。”闻人兰说道，手翻转过来，手背冲着韩絮的脸，指甲似有似无地在韩絮脸颊上轻轻掠过去，韩絮觉得因为酒精作用已经麻木了得神经倏然间就像被什么东西所点燃了，因此她抬起了眼皮，诧异地望了闻人兰一眼。

    “我没有喝醉。”韩絮的语气还是平静的，但闻人兰却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直笑到韩絮感觉都有点生气了。她想要拉开车门下车，正找着安全带的带扣，闻人兰按住了韩絮的手：“我喜欢你。”

    她说这话的语气比韩絮方才的语气更为平静。“我喜欢你”四个字，就如“你喝醉了”一样，没有起伏，连真情实感，都听不出来。

    韩絮笑了。因为酒精的作用，这个笑容格外像是傻笑，她看到前面道路两侧的路灯，灯光朦胧温暖，如一个突如其来的梦境。

    闻人兰把车停到韩絮楼下的时候，韩絮还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等到她傻笑着对闻人兰道谢，晃晃悠悠走上楼的时候，才猛然想起，闻人兰怎么会知道她家在这里的？手往衣服口袋里面一伸，韩絮觉得冷汗都流出来了，家门钥匙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