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收看直播的宴会厅里,还是死一般的安静。
3个多月了,100多天,我们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我们见过了太多的死亡,坦白说我们现在见到丧尸还是会害怕,但谈不上恐惧了。害怕是眼前直观的一种感受,我们害怕被丧尸吃掉,恐惧则是一种更深层的心理状况,比害怕对人的影响更大。当我们对未来的恐惧变得有些模糊,那意味着我们不只是麻木,也充满了怀疑。
这段电视画面,真的是直播吗?
直播还在继续,按照直播的方案,前方小组在跟随救援部队行进的途中将会沿途把遇到的状况即时转播到电视上,而主持人夏诗琪也将随时进行播报。
可是当摄制组将镜头指向车窗外密密麻麻的还在蠕动的尸体时,他们的摄影师显然没有忍得住胃部的汹涌澎湃。而本应该跟随着镜头进行播报的夏诗琪也没有能继续展开她刚才那充满感染力,时而催人泪下,时而振奋人心的嗓音,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本来也许是傻掉了,呆呆的坐着竟没有呕吐,但随着摄影师的呕吐物泛着恶心的酸味在车厢里弥漫,她也忍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来,而且一吐就吐得很彻底,直到吐出了胃里的酸水才算完。
而倒下的摄像机非常忠实的把这个场面都拍了下面,后方的导播也没有切掉。
那画面不像作假,我们都见过丧尸,各种各样,密密麻麻的丧尸,但我们没有见过这么多躺在地上蠕动,好像盛夏的粪池里翻滚的蛆虫一样的丧尸……我知道我这么比如对这些丧尸,应该说对这些以前的同类是很不尊敬,但讲真心话,这真的是我看到这些画面的感受。如果在过去,这么不和谐的画面绝对不可能出现在电视直播里的,就算是电影,也不可能通过广电总局的审核。而即使是好莱坞,也做不出这么逼真的效果出来啊。
这应该不是假的了。
这个问题,渐渐变成一阵窃窃私语。一两个人的窃窃私语变成几个人,几十个人的窃窃私语,当300多人都陷入一阵窃窃私语时,宴会厅里变得十分的吵杂。你听不到具体有人在说什么,但那种声音非常的嘈杂。
但渐渐的,渐渐的,有人欢呼起来,然后这种欢呼声变大,变整齐,最后形成一致,爆发出了一阵恍若雷鸣般的叫喊。
“万岁!我们得救了!”
“灾难过去了!”
“我们得救了!”
……
我们得救了吗?好吧,我也希望是这样的。
电视里的画面不像作假,时间和我们经历的时间是吻合的,镜头里还在下着小雨,没错,我们的房子外面也正在下着小雨。地点呢?没错,是朱雀区,虽然我对那边不算很熟,但跟着镜头,我还是能确定那是我曾经生活的城市的,距离我们,也不远,几十公里吧。时间、地点、环境,看起来都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吧,这种时候播放一个虚假的现场直播有什么意义呢?这样的场面唯一能起到的作用就是振奋能收看到直播的幸存者的士气,如果作假的目的是为了振奋人心,那么好吧,假的也有意义。
就算这个直播是假的,还能在灾难爆发100多天后组织人力物力技术制造这么一个假新闻,至少也说明人类社会还具备这样的能力,那同样也是个好消息。
只不过我没有宴会厅里欢呼的、喜极而泣的人们那么兴奋,至少我没有在城市大学的时候,在绝望中接收到李荻发来的无线广播的时候那么兴奋。
灾难总是要过去的,这也是我们的希望,不过,即使丧尸得到了控制,真正要结束这场灾难,也有很长的路要走吧。不说别的,科学家们既然提出要拯救这些我认为已经是活死人的丧尸(他们称之为感染者),就算他们制作的药剂能暂时控制丧尸,但在世界范围内,要把这些丧尸都控制起来,那要投入多少财力物力人力?直播中提到,新制剂只能暂时使丧尸失去攻击力,以便军方实施救援和隔离行动,但等到丧尸们醒来以后呢?反复的投入新制剂吗?我倒不担心这样会增加救援成本,但是这个所谓的新制剂本身就没有问题吗?
但这还并不是真正治疗丧尸的解毒剂,充其量,也只能算个镇定剂而已。
好吧,我知道在这样所有的人都沸腾了的时候提出质疑是不合时宜的,所以在这一片欢乐的海洋中,我悄悄的离开了宴会厅,沿着外面的一条长廊走到了尽头,长廊上面覆盖着常青藤,但常青藤的叶片不能彻底的挡雨,站在下面,还是不时有雨滴滴落下来,打在我的身上,有的还沿着我的衣领滑进脖子里,很冷。
这是秋天的雨,很冷。
我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但看着满地的雨水放弃了,只能点了一支烟,靠着长廊的柱子深深的吸了一口。如果是真的当然好,但……算了,我还是不要去想那个但是了,坏的“但是”总是很容易出现,还是不要去想比较好。
“怎么一个人跑到外面来了?”
我转过头,是梁铮铮,她已经无声无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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