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实了。
灯红酒绿的街市、闹闹嚷嚷的店堂、热气腾腾的杯碟、斛筹jiā错的对饮,这俩jiān人一会儿jiā头结耳、一会儿相视jiān笑,端得是表情变化万千,直喝到酒意微醺,勾肩搭背出了饭店,摇摇晃晃驾着车,可不知又到什么地方寻欢作乐去了………
你不得不承认世界就木有平等过,有的人纸醉金mí倚红偎翠,有人却是陋室窄孑然一身;有的人无所事事却坐享其成,有的人辛辛苦苦却劳无所获;有的人iōng无点墨位极权重,更有的人寒窗十年却一事无成,虽然这之中有个人生活态度和方式选择的问题,但更多的时候,生活给予个人的是别无选择。
比如警察就是如此,方卉婷在家里只呆二十分钟,听到老妈一通埋怨,老爸稍给闺nv说了一句话,也被训斥了一番,椅子没坐热就走,老俩口又不拌嘴了,相携着把闺nv直送下楼来,直让方卉婷想起上大学时候爸妈一起送到学校,分别还掬了两眼泪,好像闺nv不是上学而是去受罪了似的。
其实也算受罪,不过方卉婷觉得不是自己,两辆uv里加上自己窝了九个人,一个外勤抓捕iǎ组,这些一直藏在暗处的外勤恐怕比犯罪份子好不了多少,但凡有追捕任务,经常是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她乘的这辆车上也就司机还清醒点,后续的续队长和两位外勤都是哈欠连天,不时地接收和回复了指挥部和其他组的步话联系,有点怜惜地问了句,后面那位不以为然的回答是:没事,习惯了。
已经成习惯了,效率也不低,从家里出来兵分两路,一路去寇仲水产公司,那里是田二虎打工的地方;另一路去朱屯老城区住处,两厢距离不到六公里,在陇海路分开,到了朱屯续兵安排着一位外勤去打听情况,看看时间,差一刻九时,不多会那位外勤从黑暗的iǎ巷子里窜出来,对着续兵耳语了几句,续兵回头有点懊丧地说着:“iǎ方,不在,怎么办?”
“什么个情况?”
“朱屯巷十八号,房东说有两天没见回来了。”
“搜搜他家……”
方卉婷瞬间给了续兵一个惊讶的建议,看着续兵一怔,方卉婷笑着问:“怎么,续队长,您还介意这事?”
“不是,要对嫌疑人无所谓……可这不是嫌疑人,是举报人,而且还是省厅保护的举报人,要不是案子悬起来了,恐怕我们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位举报人……这要是让专案组知道……”续兵后面的话没说,有点怕上头的意思,违规的事经常有,可不能实打实摆桌面,那就不像话了。
“我敢打包票,这两个地方都是人去楼空……搜不搜倒也意义不大,只能证明一下判断了。”方卉婷不以为然道了句,正说着,步话里传来了另一队人的汇报,寇仲水产公司果真已经是关大吉了,早关了有一周多了,留的联系电话都停机了,外勤被堵到外了。
这下子,续兵思忖了片刻,下车,对着步话悄声喊着:你们悄悄翻墙进去瞅瞅……谁也别惊动啊。安排完那边,又招手了两个外勤,做贼似的安排了几句,这两位mō着黑进了iǎ巷子,方卉婷看得暗笑,这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像车在家口检修一样,不违规的………
等了有一会儿,步话传着声音,续兵敲敲车窗叫着方卉婷,俩人这才mō着黑进胡同里,边走续兵边说着:“好像你猜对了,好像是溜了……iǎ方,我一直觉得你很特殊,怎么猜得这些?”
“不管骗局怎么千变万化,结果总是千篇一律,钱到手、人就走。”方卉婷道。
“可人走了,这儿能有什么结果?”续兵问。
“我也不知道……可总觉得这事那儿我还没有想清楚,没有切入点的时候,只能从举报人和拍卖行这儿入手了。”方卉婷狐疑着,说不太清自己的感觉。
进巷二十几米吱哑声开,房东已经被安置进去了,外勤领着俩人上了简陋的楼梯,是家民房的二层,九十年代的建筑已经老化了不少,木窗棂的漆已经掉了个差不多了,屋里的灯光亮着有点昏暗,进时,那位屋里守着的外勤指指零已经没铺盖的木干干净净的地面和收拾利索的桌子,判断很直接:应该是走了。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续兵领着两名队员仔细搜索着,不过几乎没有什么费劲的,柜子里空空上扔了几张只是些废旧报纸和水产销售单,另一间却是和阳台连着,连吃饭的碗筷都一样不剩了,只余个灶冷的煤球炉,方卉婷没有动手,只是信步看着……看着墙,几个落灰的墙皮贴着旧报纸头的上方挂着一副旧照片,一男一nv,十几年前的旧照片,似乎这张照片挂得突兀了点,被外勤前后仔细看过之后没发现什么,不过方卉婷在这儿驻足了,盯了半晌才问着续兵道:“续队,您见过田二虎么?”
“没有……”
“那这人是不是他?”
“……应该是吧。”
“这个nv人呢?”
“老婆?要不相好?谁知道呢?呵呵……”
续兵凑上来,看了看,说了句玩笑,看方卉婷这么注目,奇怪地问:“有什么问题?”
“续队,你要是在外面租个房子,房子挂着你和家人的照片……如果要走,你会把照片留下?”方卉婷问。
“不会……肯定要带走。咦?对呀?要这么说,这是谁?”续兵仔仔细细地看着,一张老旧的照片,是在公园,此时才注意到,nv的很漂亮,穿着连衣裙,男的却显得很普通,像个城里姑娘傍了个农村娃那样不怎么和谐,看着……看了半晌猛然间吓了一跳,指着照片回头惊讶万分地道着:“这…这…这是……”
“端木界平,对不对?”方卉婷笑着道,贬着续兵道着:“你们光会抓人,不会认人啊,不过年轻了几岁你们就不认识了?”
“哟哟哟……亏得撬进来了,这可是个大收获……”续兵乐了,翻着d上的通缉照片,根据娱乐大世界捕捉到的半个影像恢复的,能看出七八成相似来,联系田二虎和端木界平都属同几乎可以认定就是端木界平的真实照片了,一想到这儿,续兵眼神一愣,拿着照片iǎ声问方卉婷:“这是……还是想借咱们的手除端木?”
“对,是在给咱们提供线索……我想这个线索应该在这个nv人身上,您没看这照片是合成的,把俩人影像合一块的……这是在提示咱们……”方卉婷iǎ声道,续兵看了看,点点头,这个意外之喜让续兵来jīng神了,拔着电话汇报着,不久收队,照片直送技侦员手里重新分析恢复……
十时,范爱国一队外勤从拍卖行刘义明家里出来,政策攻心了一个iǎ时,总算让这位刘总经理不大情愿地合作了,提供了详细的拍卖委托资料,根据委托资料,确实有三家古玩经营商提供给了拍卖行40余件古玩用于拍卖,成jiā额高达二点二四亿,聚艺阁、藏古轩、古风堂三家,范爱国带队循着地址一一查找,藏古轩和古风堂尚在,两家都是中州古玩一条街上的名店,见警察上赌咒发誓了一番根本不知晓膺品之事,都是生怕惹上麻烦,不过范爱国的目标明显不在此处,询问之下,两家居然对这个聚艺阁一无所知。
再查,查到了工商注册,个体企业代码以及经营地址,待到了地方,却是和古玩街相隔四公里的写字楼租的两间高层办公室,和皮包公司一样,仅仅是挂了聚艺阁古玩经营公司的名字,意识的其中的问题,范爱国向组里申请搜查。
此时,账户资金的追踪指向这个不起眼的iǎ公司,成jiā额高达一点六八亿,排查时账户资金已经清零,在拍卖结束后的两天内,账户资金被分割成iǎ额,分别流向三省四市,不同的银行,还有一部分出了境外,经侦这个消息几乎是随着搜查令签发同时出来的,沈子昂紧张召开案情讨论会研究下一步行动时,另一个消息浮出水面,在这个人去楼空的皮包公司,发现了和田二虎家中同样的照片,照片还但像故意留下了,很突兀地钉在办公室的正墙上………此家公司的注册的经营者姓徐,名凤飞。
很有意思的是,账户中有二百万资金流向中山的一家风投公司,公司的经营者也徐,不过名丽雅。
到了午夜的时候,中山市的同行传来的详细资料,虽然名字不同,但照片ěn合,通过技术手段能够确认徐丽雅和徐凤飞同属一个,但这一个人却有完全两个不同的身份,一个是土生土长的中州人氏,另一个却是归国华侨………于是这个人,成了找到端木的直接线索。
案情在向戏剧化的方向发展,因为骗子扯出了一群骗子,因为骗局又扯了更多的骗局,纷而杂芜的线索,又将给专案组带来一个不眠之夜……
零点整,大富豪夜总会闪烁的霓虹灯下,两个勾肩搭背踉跄步伐的家伙出来了,服务生直把二位恭送出了口,这俩看样是玩得痛快、喝得尽兴,你搂着我唱来生缘,我搂着你喊抱一抱,偶而哈哈笑着推搡着,直上了停在夜总会不远的马自达车里,车摇摇晃晃开上路,东扭西歪,开出了夜总会不太远,后面呜呜警车追上来了,副驾上的帅朗吓了一跳,回头看看,立马骂着程拐:“开慢点,开慢点……警车追上来了……不对,开快点、开快点……”
“到底你妈慢还是快……我开得正好不慢不快,管警察吊事?”程拐骂着。
“停车……前面豫532,停车……”后面的扩音喊着。警车随即超车,拦在前面,帅朗一看,着急地喊着:“快停,快停……撞你娘的了……”
说着,可不知道是急了还是晕乎了,程拐踩刹车倒踏到油上了,呼一下子车头倒翘了下,那位下车jiā警吓得一个驴打滚闪过一边,马自达轰地直撞到了警车上,嘭……一声,停下了。
哦哟……帅朗没系安全带,脑直顶到前玻璃上来,亏是车速不快,不过也给撞了个七荤八素,含糊不清的骂着程拐,程拐mōmō皮粗厚只是有点疼的iōng前愣神说着:“没…没事,没撞死……”
咚咚咚……有人撞着车窗,程拐一看是警察,紧张兮兮开着车窗,陪着笑脸说着:“警察叔叔,我…我赔你车钱……”
“不用赔。”那被惊出一身冷汗来的警察没料到俩喝成这样,虎了脸说了句,把测试仪往程拐面前一支:“张嘴……吹。”
吹的结果是,先把喝得有点神志不清程拐给铐上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