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一叠厚厚的钱,得切多少糕呐。这干人狠,而且果断,一接钱。一跨上三轮车,又回头指指保安,示意不好进,这好办,雷哥开着城管车,开到门口,嚷着保安道:“保安。出来……门口花盆摆放不规范啊,小心给你们砸了……快去,收拾好。”
保安一看,咦?根本就没摆花嘛。却不料咦声的功夫,切糕党的糕车。吱溜声钻进去了!
果真是纵横四海的切糕党,办点事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三轮车飞驰到阿斯顿马丁跟前,滋滋滋,切糕刀在价值几百万的豪车上划了几道,车里的司机一看,给气炸肺了,下车指着嚷着,却不料切糕哥二话不说,飞起一脚,腾地把那司机踹得撞到车门上,司机再要扑上来,那三轮车已经调头回来了,朝后一退,司机吃痛捂着下身,蹬蹬蹬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吼着什么。
那仨恶胖子算是乐歪了,张着大嘴笑着。
下一刻笑不出来了,保安在前面堵,门厅里两位像猎豹般地奔出来了,出门飞跃,一步跃了十几级台阶下去,再几步助跑,腾声一个凌空飞蹬,把切糕哥蹬得从三轮车骨碌碌滚下来了,两人连手都没动,那腿像长了眼睛,左一脚,右一脚,把糕哥蹬得根本找不着方向。
仨恶胖子耷拉着嘴唇,吓坏了,亏不是自己上去的,这腿蹬得赶上他妈佛山无影脚了,把糕哥那脸蹬得快没人样了。
仨人吓得撒丫子就跑,跑了不远,雷大鹏拽着一位逛着的西域来人道:“快去,有人打你兄弟。”
又跑不远,拉着另一个切糕摊的人:“快快,有人打你兄弟,易卜拉稀,快打死了。”
那摊主远远一瞅,蹭声从切糕摊底抽了把锃亮的牛耳刀,手腕一藏,飞奔而去。吓得栗小力直抚前胸道着:“哎哟我滴妈呀,亏咱们和切糕党统一战线了。”
切糕党从来不是孤立的,否则那会有名闻九州的大名,别人听不懂的维语一吼,支援的来了。打着切糕党的那几位突然发现不对了,保安吓跑了,嚷着听不懂的话冲来了几位维人,手扬着长短刀,七八个人像疯虎一样扑来,两位保镖冷静如斯,一护司机,叫了声“喊上面。”回头一条鞭腿,撩倒一位,另一位直刀捅来,他一侧身,铁箍似的手握住了那人的手腕,一掰一个膝撞,那人吃痛刀掉地上了,再拧,惨叫了声滚地上了,捂着胳膊痛嚎。
后来切糕哥见势不对,迅速围成了一圈,那两位保镖太过专业,背对背,拉着架势,愣是把一群持刀的切糕党僵得不敢上来。
这一场猝来的精彩全武行把保安吓得退避了好远,不过好事者却围了里外三层看着,切糕党的名声向来不好,人群里喊打声一片。保镖生怕节外生枝,已有退意,切糕党也心虚了,两方都有退意了,却不此时在围着、嚷着、兴奋观战的人群里,不知道从那个没人看到了角落,砰声响起了一枪。
一位保镖腿一软,中弹了,稍纵即逝的机会被寻仇心切的切糕哥抓住了,一涌而上,把两个保镖淹没了,惨叫声,哀嚎声,大嚷着,不知道谁的胳膊谁的腿,七八个人摞成一堆了,也不知道手里的刀捅到什么地方,拔出来时刀尖见血,几下群糕哥齐嚷,却是几人合力把一位保镖的手压着,那保镖手里已经拔出来了枪,对方却是使着狠劲要抢走……砰,难以自制之下,又朝天来一枪。
人群轰然而散,门厅里又奔出来三位,齐齐拔枪叱喝着,千钧一发时刻,切糕哥看势不对,拿着抢走的枪就跑,还不忘回头砰砰又来几下,保镖一遇这群没王法的家伙,可吓得心胆俱裂了,又见地上躺着被捅的两位同伴,赶忙地搀起来,另一位在喊着叫救护车。
救护车没来,警车的声音听到了。
而此时。在兴奋中看着现场的武子,却是不迭地传着消息:“上面还有三个,速战速决。警车来了。少忠,掐了监控。”
配电室,徐少忠在一片接驳的线中寻找着。把电力线和监控线连线,短路,怦声一冒火花,他报着讯:清除。旁边,躺着被打昏的电工。
十七层,早已等待许久的韩黔和田军踏进了电梯。
同样在十七层,杨向兵提着手钻,滋滋声钻通了最后一点隔离。把管子接上去。从武子这里的角度能看到,上面的那一层,是段总的住处。他看到三位保镖贴身进去了,一位守门,两位守窗,向楼下看,而段总。正开着房间里的保险柜,拿着东西,那是以防万一准备走,他沉声报讯着:“注意,一个棕色的包……老段随身的。向兵,加大阀门,把他们熏走。”
一开阀门,输向上层的气量在加大,房间里,放着一排锃亮的金属瓶子,标着氧乙炔的字样……此时此刻的雁落坪醋厂,那些厂里的兄弟情深,都默然无声地看着,都没有让开。
“让开。”有人扬起了枪。
“让开。”有人在吼,把枪顶在了单勇的脑袋上。
单勇鼻血长流,腮边青肿,嘴角带着血色,在这个应该万念俱灰的时刻,他却像疯了一样,哈哈哈地扬头大笑着,那笑让警察觉得恐怖而诡异,就像绝望中的野兽,不过却没有最后一搏的机会了,高个子的怕再生意外,回头指着单勇厉声厉色道:“单勇,不要逼我,你完了,不要让别人跟你玩完。”
“哈哈哈……”单勇恐怖地笑着,然后脸色一整,咬牙切齿地道着:“我看是你要完。不要光看门,往你的后面看一看。”
所有的人一时往后看,一眼一个哆嗦,有两人在缓缓打开车间的大门,这一时间,警报骤然响起,从车间里开出来四辆警车,最后一辆却是辆依维柯警车,出来一字排开,从后厢趿趿踏踏往下奔着全副武装的警察。他们旁若无人的报数,整队,然后在一位警督衔的老警察的带领下,大踏着步上来了,走了几米之外站定。
两方审视着,高个子的吓懵了,看看另一位,另一位也吓懵了,队员却也在发懵,还以为自己人支援来了。
却不料那位老警吼着:“下了他们的枪。”
“谁敢?”顶单勇脑袋的那位也吼了声。
“呵,佟建国,你是真不认识我?擅自调拔警力、非法抓捕、还动私刑,那一条都能让你坐上几年了。”老警察不屑地道着,一指顶枪的那位道:“你,要么开枪,要么缴枪,自己选。上,缴他们的枪。”
来了警察足有二十几位,看样都不是菜鸟,个个持枪而立,吼着放下枪……那高个子的面如死灰,把自己名字喊出来,那大势恐怕已去了,他摆摆手,后面的队员心有不甘地被这群地方警察缴了枪,老警察却是背着手,浓浓的眉毛挑着,围着人群看了一圈,他鼻子哼哼道着:“省治安总队的啊,出来吓唬老百姓都真枪实弹……给你们点面子,自己走上车,不上铐了,别说我们潞州警方循私枉法啊,你们刚才的行为已经全程录制了,有督察全程跟着,上车吧,甭客气,坐我们的车走。”
依维柯车后,出来了两个戴着白盔标着督察字样的警察,警中警一现,这群队员知道被上头卖了,垂头丧气地次弟跟着上了车,那阴晦脸色的要走,老警察伸手一拦道:“杨处长,又见面了,很意外吧。”
那人没说话,低着头,跟着上车了。
此时大门才缓缓放开,这个巨大的陷阱陷了十几名警察,把那位掌局的老警察也吓得不轻,车队到厂队集合,把那几辆车也收缴准备成行时,那老警喊着两位警察留下来,一指单勇道:“给他做个笔录,伤情鉴定一下,给你留辆车,随后回来……这位,就留在这养伤吧,需要作证再通知。”
命令的干脆利索,老警带队走了,鸣着警笛,声势颇是壮观。身后,还系着围裙的张卫华看着单勇,眯着眼,吃吃地笑;单勇一脸鼻血,呲着牙,在呵呵地奸笑,然后厂里一群人,都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此时看来却像一个玩笑,敢情警察在这儿等了一天一夜,就为了等另一拔警察,谁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即便问笔录的那两位,也有点奇怪……
张卫华不奇怪,所有的地方人都撤了,就这一个地方没有动,当时单勇很肯定地道,这个漏洞对方一定能看到,也一定会钻,果不其然真钻进来了。他看着和警察一起做笔录的单勇上楼时,还在纳闷,那位老警是市局的副局长、政法委副书记稽瑞勇,实在想不通,这人怎么也会听单勇的调遣……笃笃笃敲窗的声音,有人在说话,驾驶员身后的小窗,隔离驾驶室和后仓的小窗,前面的稽瑞勇一拉窗口,佟建国说话了,直道着:“稽局,咱们一个系统的,没必要非这样吧。”
“那你说要怎么样?”稽瑞勇问,抚抚了脱了警帽贴在额上的头发,此时有点意气风发了。
“我们是总队的,你没权处理我们。”佟建国道。
“呵呵,你是赌徒心态。”稽瑞勇笑着点评道:“没有输光赔尽之前,只有可爱的侥幸。”
“我要求和我们总队长通话。”佟建国道,虽然要求,不过有点低声下气,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
“人赃俱获,这时候,你觉得总队长会保你。”稽瑞勇道,不屑地回头看了眼那人的可怜样,这是总队的副政委,级别比他都高,看那人有点不服,他干脆道着:“你还嫩了点,不知道什么叫大势所趋,别以为傍着段炎国就可以胡来……没错,如果段炎国四平八稳我不敢动你,可段总比你还浑,棠梨的事他翻不了身了,自保都难,还指望他保你。”
一股黯黯的悔意油然而生,佟建国有点懊悔最后这一个兵行险招,却恰落到了别人的套里,另一位杨行凑上来,轻声、低声下气地道着:“稽局,我们无怨无仇,何必非闹成这样。”
“呵呵,有两种人该死,一种是知道的太多,你们不是。”稽瑞勇撇撇嘴,补充道:“可你们是第二种,手伸得太长了。”
说罢,蹭声一拉隔离,不理会了,等着后厢这拔人的,将是公正的审判。
后厢的黑暗里幽幽的一叹,佟建国和杨行心里都明白,那是在说维特的事,也是他们带队查封的维特,只不过那一次越位是大获全胜,而这一次,却是输了个干净,还是输在自己人的手里…………(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