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泄气的松开手,埋首在王氏胸前,王氏的话让她头脑一清,若是王氏知道真正的朱邪琼华早已经死了,会怎么样?
想到王氏与顾嬷嬷说话时的状态,让琼华有些不敢想,闻着王氏身上的香味,琼华闭了闭眼,还是算了吧,现在所有人都这么幸福,她为什么要破坏了呢,所有的愧疚就让她一个人承受吧,她愿意到了地下向真正的朱邪琼华赔罪。
琼华抬头,月光下,眼睛弯成月牙,“我也不敢睡,怕把阿娘丢了。”
“你呀!”王氏如往常般用手点了点琼华的脑袋,眼里满是幸福。
……
第二日,一大早,王氏和琼华刚穿戴完毕,在屋里说着话,朱邪赤心就过来了。
“昨晚睡得如何?”朱邪赤心看着红光满面的娘俩,羡慕的问道,昨夜他可是彻夜难眠啊。
“睡得可好了,阿娘,以后我们都一起睡。”琼华揽着王氏的手朝朱邪赤心挤眼道。
“你跟阿娘睡了,那阿爹呢?”朱邪赤心笑问琼华,惹得王氏一个白眼,真是不害臊,当着女儿面问这个。
“哼,阿爹你就一个人睡吧。”琼华傲娇扭头。
一家三口正在笑闹间,外面的人禀告道:“主人,苏三郎家里人寻过来了。”
苏子笙的人来了?琼华闻言一惊,也是,以苏家的实力,在风月阁找不到人,肯定能找到这儿。
刚寻回爱女,朱邪赤心和王氏对琼华是疼都来不及,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给摘下来,所以琼华在委婉的表达了自己想去凑热闹的时候,王氏虽然满脸不赞同,可还是遂了琼华的意。
琼华跟着朱邪赤心来到了朱邪赤心平时议事的房间,就见一五十出头的灰衣男子正立在旁边,苏子笙一脸闲适的坐在椅子上。
“苏安见过朱邪都护。”灰衣男子见到朱邪赤心行礼道。
“不知这位是?”朱邪赤心看着眼前不卑不亢的男子,一时有些疑惑,看样子像是仆人,可这气度,着实不像。
“在下是淮安苏家的管家苏安,这次来此是接我家三郎君,还要谢过朱邪都护的招待。”
淮安苏家?朱邪赤心一惊,他能看出这苏三郎来头不简单,却没想过竟然是淮安苏家的人!他虽说长居边塞,可对燕京世家的了解却是一点都不少,淮安苏家,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苏家三杰,满门名仕,不从流,不合污,百年不倒
苏世杰,苏家现任家主,是圣人潜龙时的帝师,更是在圣人继位后官拜太师,帮圣人扫除障碍后,急流勇退,担任国子监祭酒,桃李满天下;苏世杰长子苏阳明,是现在的太子太师,东宫心腹,次子苏阳春,更是有名的名仕。
“久仰久仰。”朱邪赤心真心实意的道,这个时代,世家虽多,但对名仕是真心推崇,“那这位苏三郎就是苏太傅嫡子,今年的探花郎了。”朱邪赤心到了燕京时正值科举放榜结束,自是知道苏家有位小小年纪名满京城的才子,却是没想到是眼前这少年。
苏子笙闻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探花郎还被拐卖到青楼了,丢人啊!
“都护谬赞了,我家三郎担不得,三郎君榜上有名后,家主命三郎君四处游历,没想到巧遇朱邪都护,真是缘分。”
苏安几句话,就将苏子笙这些日子全安在了朱邪家的船上,朱邪赤心闻言道:“能在回京期间遇见三郎君,的确是缘分,这些日子和三郎君相处很是融洽。”
两人说完,默契一笑,风月阁里的那段日子,两人心照不宣的隐去,你家进去的是三郎君,我家进去的是大娘子,彼此彼此。
出了议事厅,苏安与朱邪赤心寒暄着,苏子笙和琼华跟在后面,“没想到你竟然是探花郎?”琼华惊讶,她是真不知道苏子笙竟然成了探花,怪不得那日她叫出苏子笙的名字时,他那么激动,原来是嫌丢人了。
“小卷毛,到了京城记得找我。”苏子笙无视琼华眼里的幸灾乐祸,拿着不知从哪里翻出的折扇,说着就要敲琼华的脑袋,适时朱邪赤心一回头,在朱邪赤心充满“杀气”的目光中,苏子笙悻悻收手。
“三郎顽皮,让都护见笑了。”苏安解围道,他是苏世杰的心腹,虽为家仆,可苏子笙毕竟是小辈,他还是能说上一说的。
“不碍事,都是小小年纪,只是玩闹而已。”
苏安闻言脸上更是挂不住,一快要行冠礼的少年和一七岁女童相比,都是小小年纪,呵呵,苏安内心狂吼,家主为什么要把这差事派给他,他是真不想接这不着调的三郎啊,天知道他听说三郎已经不在青楼时他有多高兴。
“苏管事真的不和某一同前行?”朱邪赤心问道苏安。
“谢朱邪盛情,家主急召三郎君回去,耽误不得。”苏安谢道。
“即使如此,那某就不留了,到了京城,某再去拜访。”朱邪赤心道。
到了甲板,苏家的船已经在旁边等候,苏子笙挺了挺身子,“这日,这些日子谢过都护招待,我们京城再聚。”既然已经说了这些日子在朱邪家的船上,还是别落下话柄的好,苏子笙果断改口道。
“苏家郎君走好。”朱邪赤心拜别。
琼华看着渐渐远去的船只,直到苏子笙的一身白衣最后成了个白点。
“回吧,我们也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