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愤怒了!还有没有把她当苏家的一份子了。
这一怒,就气急攻心,尤其是跟夫君抱怨了几句,没想到两人直接吵了起来。
听到小姑子回门探望,廖氏还躺在床上,气着王阳明不帮着自己还有儿子的婚事。
穿过弄花堂,立在外面的丫鬟掀开帘子,苏氏进了屋子,就看到廖氏穿着紫色褙子头上戴着个烟绿色镶金丝抹额,歪歪的斜靠在富贵团花垫子上,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大嫂,你这是怎么了?”苏氏提裙坐在榻边,一副焦急的模样。
“唉,别提了。”廖氏看了眼苏氏,长嘘一口气:“公爹要给三郎说亲了。”
“哦?”苏氏先是惊讶,继而笑道:“那是好事啊,三郎年纪也不小了,早些成家立业的好,你也好早点抱上孙子。”
“什么好事!公爹说的那个女子可是个胡女!”廖氏气呼呼的道。
“胡女?就是那个金华郡主?”苏氏佯装不知的问道,若是让廖氏知道三郎的亲事自己也参合了一脚,今日这事就没法谈了。
“就是她!”廖氏冷着脸道。
“可我听说那金华郡主德行不错,就连皇后娘娘都喜欢,说不定……”苏氏说着琼华的好话,惹来廖氏一瞪。
“就算德行再好又如何?她是胡人!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能娶一个胡女当正室?而且,外面她那名声传成什么样了,我是真不知道公爹怎么想的!这不是害我家三郎吗?”
廖氏出口,这才想起身边的是苏氏,她当着小姑子的面在抱怨公爹,一时有些讪讪,不再说话。
苏氏是早知道这大嫂脾性的,说好听点是一根筋,不好听就是凡事不过脑,要不是当初廖家和苏家早早定了娃娃亲,廖氏和她大哥感情也一直很好,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呢。
是以苏氏听了这话虽然不舒服,但也没往心里去,只是劝道:“大嫂,我相信父亲自有安排,再说,三郎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若是他不愿意父亲也不能强逼了他去。”
“我不管!我就不要,我的三郎不能娶个胡女!太委屈他了!”廖氏梗着脖子,一副不要再听苏氏的话的样子。
看着廖氏这模样,苏氏气不打一处来,瞧瞧这是什么话?我不管,我就不要!唉,她算是知道三郎为何非让她出面了,这大嫂还是这么拎不清,怪不得当初大哥让三个孩子全养在母亲身边,这让廖氏养,苏氏不敢想她三个侄儿现在是何光景。
见苏氏果然不再说话,廖氏倒有些忐忑,道:“其实我不是不相信公爹,而是这金华郡主真的不幸,你还记得前两年御花园那事不?当时齐老王妃被吓晕时我也在场,哎呀,要不是我胆子大,说不得我也晕了过去!你想想,三郎天天对着那双绿眼睛,能吃下饭吗?”廖氏说着拍拍胸口,一副受惊的样子。
原来还有这茬,苏氏暗道,她也想过这事,也明白廖氏到底是护子心切,看廖氏实在油盐不进,想到三郎隐约提到的事,苏氏狠狠心道:“大嫂,本来我也是不愿意说的,可见你这样,我就怕你将来后悔。”
“后悔?我有什么好后悔的,让她进门我才后悔呢!”廖氏瞪着眼睛,半响又道:“什么事啊?”
“我与你说,三郎他……”苏氏贴在廖氏耳朵旁道。
“什么!你说三郎,三郎他!”廖氏尖叫,又想起屋内还有下人,赶忙吩咐丫鬟婆子离开,拉着苏氏的手着急问道:“我说绫娘,你可别吓我。”
“大嫂!这种事我怎的好吓你!”苏氏道,不怪乎廖氏反应大,她一开始听了也吓了一跳,再三向三郎确认只是谣言她才放下心。
“怪不得……”廖氏心中喃喃,前些日子一向不理府里杂事的公爹突然吩咐,说是三郎年纪不小了,该有个通房了,她兴冲冲的准备,可没想着全被三郎退了回来,那时还有丫鬟跟她委屈诉苦说是三郎君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她还以为自家三郎的眼界高看不上,却没想着,原来是这么回事!
“所以啊,大嫂您想,这三郎好不容易同意了这位郡主,万一他将来真领了个男子进门……”
廖氏想到一男子柔柔媚媚的给她敬茶叫着“婆婆”,一个哆嗦,不行,绝对不行!
“三郎君,刚才夫人使人来说,她要给朱邪王府送赏菊宴的拜帖。”苏福说道,顿了顿又道:“属下听容澜院的说自姑奶奶走后,夫人就身子好了大半,已经开始张罗赏菊宴了。”
苏子笙听罢满意的挥挥手,示意苏福下去,想到母亲现在着急恨不得立马把人娶进来的模样,心中暗笑,看来那什么龙阳癖的传闻也不见得是坏事。
偏偏我们料事如神的苏三郎什么都料到了,就是没料到朱邪赤心的反应。
王氏收到苏家的请帖时,心里已经有准备了,拿着帖子去了朱邪赤心书房,谁知,一向对这事不在意的朱邪赤心竟然反对起来:“苏子笙不行!”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王氏虽然觉得苏三郎不错,可她还是相信夫君的。
“这苏三郎行为有些不端。”见王氏追问,朱邪赤心有些含糊的道。
“行为不端?可是这么些年也没听说有什么事啊,连个青楼楚馆都没去过,难道是……他在江南做了什么?”事关女儿的终生大事,王氏不由焦急问道。
朱邪赤心看了眼王氏,道:“我派去江南的人查到,这苏三郎有短袖之好。”之前因为苏福所说的合作,他专门派人去江南查探了一番,自是清楚这事,虽然他觉得这事或许另有隐情,可涉及到自家女儿,一点风险都不能冒。
“断袖!”王氏惊呼,忍不住捂嘴,她是知道燕京某些人家会有圈养娈童断袖的癖好,可没想到苏子笙竟会有,想到那清风朗月的模样,王氏是怎么也不信的,再三问道:“赤郎确定?”
“不确定,可就算不确定也不行。”朱邪赤心摇头,将去江南的事大致说了下,不是他武断,而是这事怎么确定?江南大街小巷都传这苏三郎流连倌馆,他总不能抓着人问吧?再说,就算当面问,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假。
王氏也显然想到此,一下软了身子,“这可怎么办?”这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自知道要去赏菊宴,琼华就开始准备了,衣裳换了一打又一打,还不满意,好不容易拾缀出一身,就见王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正看着她在那挑拣。
琼华蹦跳到王氏面前,转了个圈,提起身上的洒红梅花襦裙问道:“阿娘,这身如何?我觉着这颜色有些艳了,要不阿娘帮我挑挑。”
“华华,赏菊宴我们不去了。”见女儿一脸兴奋,王氏有些不忍的道。
琼华转身要拿衣服的手顿住,看向王氏:“为什么?”
“你别问了,总之是我们不去了。”王氏说完就想离开。
“阿娘!”琼华喊道:“阿娘总得让我知晓原因吧?”
王氏看着一脸疑惑的琼华,想到要是琼华不知道缘由反而闹开就不好了,怜惜的摸了摸琼华的头:“我可怜的女儿……”
“哈哈哈……”明语绿萍等人在外面守着,只听屋内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不由互相看了看,一脸疑惑,刚才出来的时候,还是一脸悲壮,现在怎么成了这样?
王氏看着女儿笑的开怀,还以为琼华是受了刺激,不禁担心的道:“华华,你别吓阿娘,这是怎的了?”
“阿娘,是谁告诉你苏子笙是断袖的。”琼华笑的岔气,问道王氏。
“是你阿爹说的,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阿娘会相信?”见琼华笑成这样,王氏也知道另有隐情了,语带不满的道。
“阿爹?”琼华疑惑,阿爹怎么说这个?转而一想,苏子笙的那个谣言燕京并没传出来,阿爹肯定是去江南查过了,而这种事还真说不清,又不能当面问苏子笙,朱邪赤心担心反对也是正常,琼华摇着王氏的胳膊:“阿娘,你放心,我心里有底,这苏子笙真不是那个。”
“是他跟你说的?”见琼华点头,王氏按着琼华的脑袋:“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万一他骗你呢?不行,我还是觉得不靠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阿娘!”琼华拉住王氏,“真的不是,你女儿我不是傻子!这中间的缘由我也跟你说不清,不行,我去跟阿爹说,你就知道真假了。”
还没等王氏点头,琼华直接起身推开门出了去。
“这孩子!”王氏在后喊着,琼华早就跑远了,“怎么一提到苏子笙就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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