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喧闹声越来越远,黑夜让行走的人显得更加孤寂,越是前走,思绪越是烦乱,明瑶突然停下,转身发现梅千寻就在身后,说道:“我要回去一趟!”
梅千寻拉住她的胳膊道:“我已经让梁衡去处理了,放心吧。”
“谢谢!又要给你添麻烦了。”招惹谁都别招惹当官的,更何况还是个纨绔子弟,梅千寻帮了她这么多,还不知道如何偿还,现在又是樱姬的事,她实在是无法开口,心中虽对樱姬有气,又不忍看着她如此被人欺负,还是决定回去看看,没想到他又替她做了。
“这是小事,阿瑶不必放在心上。”
“樱姬的事不知道小凤对你讲过没有?”
“说过,你为了她还得罪了太子。”
“太子来邑安城的时候樱姬本来已经出城了,又被宋存孝的人抓了回来,樱姬人长得漂亮,宋存孝心生歹意,想借此得到赵天道的青睐,无奈,我只得连夜去府中救人,赵天道离开邑安城后,我怕他再派人回来找人,只得派人送他们离开邑安城,找个安全的地方过着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只是……”是自己想多了,自己安排的生活别人未必满意,可是,令她想不通的是,吴国这么多城市,樱姬为什么偏偏要来京城,还要重回妓院,她难道就不知道赵天道一直在派人找她吗?
“或许她有自己的难处!”
“既是把那个地方视为水深火热牢笼,好不容易逃离了,为何还要回去?”即便是有难处,有什么是过不去的,非要回到那个地方,人不自爱,如何让人爱,能够脱离妓籍,是多少身陷其中的女孩的愿望,可她,为何还要回去?
“邱连生是礼部侍郎的次子,这样的人家很难接受樱姬的身份。”
明瑶不否认有梅千寻说的可能,一个“官二代”,一个妓子,才子佳人的传说虽好,未必每个家庭都能接受,只是,如果因为邱家不接受,樱姬就再次回归妓院,她很难原谅樱姬的行为,她还是那句话,一个人不自爱,很难让人爱,遇到再大的困难,坚持就总能过去,女人,首先要活出自我,才能把人生活得精彩,不同的环境,不同的论调,明瑶知道自己的想法带着另一个时空的色彩,所以,并没有和梅千寻说出自己的想法,只说了句:“尽人事,听天命吧。”遇到了,她能帮则帮,这是个朝代大背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夫为天,樱姬认准了邱连生,若被抛弃便是天塌,难保不会自甘堕落,若真如此,她也是有心无力。
刑部大牢内,当明瑶一身墨色长衫出现在宋存孝面前时,坐在草地上的宋存孝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戴着镣铐的手揉了揉双眼,确定是明瑶,突然站起身,有些激动的道:“你,你来了。”
明瑶望着眼前的人,将近一个多月的囚牢生活让宋存孝整个人消瘦了不少,身上没有了以往的戾气,神色无光,面上带着落寞与认命,见到她,仿佛又看到了一些希望,所以才显得有些激动。明瑶没有说话,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宋存孝,信封上写着“夫君亲启”四个大字。
妻子的笔迹他自是认识,宋存孝带着手铐的双手哆嗦着接过信,继而打开,信上的内容让他心安,亦让他生了悔恨之意,若非他一时贪心,岂会有现在的夫妻生分,母不得养,子不得见。
“宋大人还有什么要对家人说的,明扬一定把话带到!”明瑶见宋存孝看完了心,承诺道。
“明扬,你这样做,真的就不怕?”宋存孝望着明瑶问道,皇上承诺,只要他在公堂之上矢口否认他在邑安城内招供的罪状,他的妻儿老母便会无恙,然而,只有他知道,他的母亲和妻儿并不在皇帝手上,而是被明扬控制着,皇帝许他空头支票,迟早是一个死,他要确定家人的安全才能做出决定,于他,谁控制着他的家人,谁就在这场博弈中赢得了他。然而,与皇帝斗,又有几人敢?“明扬”既然能来到大牢内,说明“他”已经赢了。
“明扬亦非三头六臂之人,怎不怕,只不过,我别无选择!”这局她必须胜,只有胜了她才有出路,一切才有可能。
“好一个别无选择!”宋存孝重复,他当时有选择,只不过选择错了,毁了自己,更毁了家人。
“宋大人还有什么话要交待的吗?”
“你……会信守诺言吧。”宋存孝要再一次确认家人的安全。
明瑶掏出随身带的睚眦令牌让宋存孝看,说道:“我想宋都统应该听说过这枚令牌吧。”
“睚眦令?”
“不错,大人既是认识睚眦令,也应该知晓这令牌是属于什么人的,明扬来京城之前已经派人将老夫人和宋夫人母子一起送往麒麟山,麒麟山是什么地方,就不用明扬再向宋都统介绍了吧。”宋存孝这种人,是封建“忠君”教条下的一个例外,人们在忠孝两难的情况下,多数选择“忠”而弃“孝”,选择“忠”是统治阶级定位的“大义”,选择“孝”则被定义为“叛逆”,而宋存孝的确是“叛逆”,也没有冤枉他,难得他还有一片孝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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