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偷听到父母的对话了,得知那白巧莲竟然想住到她家里来!
她家哪有多余的房间?如果白巧莲过来,自然是要挤占她的房间。
林妞妞当然不乐意,她是现代人的灵魂,喜欢保有自己的私密空间,才不让别人跟她挤一个房间住呢。
楼下,秦氏被白氏撂了几句狠话,也很生气。她对手下的女工们说:“刚刚你们都看到了吧?我竟然有这样一门亲戚!”又说,“她说我绝情——我供着她们一家人吃住,还让她俩小子在我们家的铺子里打工——我哪里绝情了?”
女工们都劝秦氏,别跟那种人生气。大家都认为,秦氏已经仁至义尽。不能说,已经管了大伯子一家人,连大伯子家的亲戚都要管吧?那白氏完全是得寸进尺、无理取闹。
恰好,刚刚根柱让秦氏派出去买碳了,没有在家。于是大家便你一言、我一语,毫不留情地帮着秦氏骂白氏。
赵大娘的嘴向来最刻薄,白氏得罪过她,她早就看白氏和白巧莲不顺眼。她对秦氏说:“秦娘子,我可要提醒你——那位白大姐儿,一脸的狐媚样,她想到你们家来住着,恐怕是不安好心啊。十有八九,是欺负你没有儿子,打算给你们家二郎做小呢!”
秦氏一楞。
其实每个女人,在“守护自家男人”这方面,都是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心态。秦氏对白巧莲也有几分防范。
但是林二郎这人一向老实,而且他每天早出晚归,跟白巧莲几乎没有接触的机会,秦氏便没有往这方面想。
这时听赵大娘提醒,秦氏心中惴惴。她假意说:“我看她,也不是那样的人吧?”
赵大娘冷哼一声,说:“什么不是那样的人?我就住在你家老房隔壁,我常听到你大嫂骂她‘狐媚勾人’呢!那可是她亲姐——她亲姐都这样骂她,她还能是什么好人?”
“什么?!”秦氏一惊。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上了白巧莲的当。幸好昨天林二郎不同意让白巧莲搬过来住,否则她不成了引狼入室吗?
秦氏不知道,事实还真就是那么一回事,赵大娘所料不差。
原来,那白巧莲确实是因为逃婚,从家里出来的。但并不是因为她大嫂逼她,而是因为她看不上对方,嫌弃对方是个穷苦的庄稼汉。她羡慕自己的姐姐,嫁了个大财主。
她来到姐姐家后,便时常跟姐夫柴大郎眉来眼去。
大周朝自古以来,便有姐姐出嫁,妹妹做陪嫁的风俗,好比“娥皇、女英”姐妹共侍一夫。所以大周人的男人们,一向把占小姨的便宜当做正常事,只有占得着和占不着之分。
而柴大郎也不是什么君子,他见白巧莲为人轻浮,便想顺竿爬。
可惜的是,柴白氏不是省油的灯。她外号“惹不起”,可想而知,她平时对柴大郎有多厉害。所以柴大郎也就是在嘴头上占个便宜,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实惠。
那柴会生也确实是个轻浮的年青人。但白巧莲毕竟是他亲姨,他并没有什么想法,不过是时常跟白巧莲开个玩笑什么的。
柴白氏察觉到白巧莲心思不正。不过又没抓到什么实质问题,所以也就是嘴上骂两句,敲打敲打。
这次到梁州来,柴白氏带着白巧莲过来,一来是不能把白巧莲自己抛在家中,二来确实是想顺便给白巧莲在梁州找个婆家。
白巧莲当然乐意,因为她早就羡慕梁州城的繁华富庶,巴不得来开开眼界。
后来她们姐妹住下来,慢慢发现,柴大郎的弟弟林二郎是块肥肉。
林二郎一表人材,身家富有,结婚多年,膝下只有一女。
自古以来,事业成功、年龄成熟的男人,总是很容易打动轻浮女孩的芳心。那白巧莲第一天看到林二郎,便动了倒贴的心思。
而柴白氏则巴不得白巧莲离了她们家,把这个大包袱甩给别人。
所以,白巧莲想搬到林家去住,白氏高高兴兴地来送她。
哪知道,秦氏忽然变卦了,这姐妹二人好不生气、失落。
再说柴大郎,他来到梁州后,自恃为柴家庄的老太爷,也懒得找事做,整天就是在街上闲逛,顺便去林二郎的酒楼蹭吃蹭喝。
这天,他闲逛回来,一进门,柴白氏便跟他告诉,秦氏多么不讲情面,不让白巧莲搬过去住。
柴大郎看看柴白氏,又向厢房门那边看了看,便明白这姐妹打得是什么算盘。他哂笑道:“你们倒是想得美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