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哇!”妞妞拍掌大笑。
说着,妞妞和小翠假意要捉大娃削肉;大娃惊慌,忙向胡图身后躲去。
随后三个人绕着胡图跑了起来,叽叽嘎嘎地,笑闹成一团。他们这几个孩子,昨天分别了一天,又经历种种事情;今天终于重聚,心中的欢喜只能用这种追逐打闹的方式来表达了。
正打闹着,却听下人传报:“林大姐儿、胡老板——群芳楼的花老板来了,还带了顶轿子来,说是想把沈丁香姑娘接回去呢。”
胡图一听,马上说:“那就让他们接回去吧!”他巴不得早日摆脱沈丁香呢。
大娃却拦住说:“不行!”又极其恳切地央求胡图,说,“大哥——沈姑娘伤得很重,现在根本起不来床,若把她交给他们,她就没命了!”
胡图皱眉,他觉得大娃的善心有些多余——那沈丁香是群芳楼的人,正应该让群芳楼接回去才是;万一沈丁香病死在茶楼这边,那才叫麻烦呢。
妞妞思忖了一下,对下人说:“请那些人去茶楼稍坐,我们换过衣裳就来。”
后院没有待客的地方,而且也不能让那些人进后院。因为按当时风俗,好人家是不会跟群芳楼这种地方的人来往的。所以妞妞安排让那些人去茶楼里说话。
胡图无奈地摇摇头,他不明白妞妞跟那些人有什么好说的。
妞妞让下人去开茶楼的门,沏茶待客;她则和胡图先回屋换衣裳。
昨天他们风尘仆仆地在乡下走了一天,衣服鞋子上都是土。胡图和妞妞都是爱干净、爱漂亮的人,当然要换过衣裳才能见客。
胡图先回自己屋换过衣裳,又过来帮妞妞。
妞妞已经换上了衣裳,正在系纽扣。这个时代的扣子,多是用布盘的蒜疙瘩,小孩子系起来很吃力。
胡图过来,帮她系好扣子,又帮她正了正衣襟。他趁机劝她,可别一时心软,由着大娃把沈丁香留下来。
妞妞让胡图放心,她没打算留下沈丁香,她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跟群芳楼的人好好谈谈。
原来,妞妞在想,昨天闹了那一场,太平茶楼跟群芳楼算是有了过节。可是群芳楼就在东大街上,离太平茶楼不远,真成了仇家可就不好了,还是把事情说开,全大家个脸面才好。
妞妞对胡图说:“我爹说过,开门做生意,要和气生财;可是我们也不能让别人以为,这茶楼里只有我们两个小孩子当家,就能任别人欺负!”
胡图点头,觉得妞妞说得有道理,从长远看,确实应该摆明立场。
胡图和妞妞从后门走进茶楼,他们先在屏风后停了一停,打量了一下群芳楼里来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只见柜台旁边的圆桌旁,坐着一个中年女人,长得又高又胖,一脸横肉。她手中端着一盏茶,表面上在悠闲地喝着茶水,可是一双眼睛却不停地向四下打量着,眼中目光犀利。
这女人一看便不好惹。不错,她正是群芳楼的老板,外号赛春花,人称花老板。她身后还站着几名壮汉,想来便是群芳楼里的打手。
太平茶楼里的下人们看到赛春花带着打手,有些害怕。他们奉完茶后,便远远地站在一边,等着自己家主人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胡图不能让妞妞出头,因为他年龄比妞妞大,而且他是一家之主。
于是胡图抢一步走到前面,让妞妞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花老板——”胡图对赛春花拱手,说道,“劳您久等了,我们昨天出了城,今天早晨刚刚到家。”
赛春花站了起来,她迅速看了胡图和林妞妞两眼,随后爽朗笑道:“哟——小胡掌柜真是名不虚传,果然是一表人材啊!”
她上来就赞胡图,让胡图一窘,林妞妞则充满警惕地瞪了赛春花一眼——就算一表人材,他也是“名草有主”了!
赛春花意识到妞妞的戒备目光,她不再玩笑,而是敛袖对着胡图和妞妞微微行了个礼,说道:“小胡掌柜,林大姐儿——新年发财!”看这样子,赛春花对于太平茶楼里的情况做过一些了解,她知道胡图和林妞妞是谁。
“新年发财!”胡图拱手还礼。
客气后,大家落座。
赛春花以为妞妞只是个孩子,茶楼里当家的是胡图,所以她只对胡图说话。她对胡图开言说道:“早就该过来拜会的——若早就拜会过,昨天也不会闹那样的误会。”
胡图笑了一下,接言道:“若我昨天在家,也不会闹出这些事来。”他用余光扫了那几名打手一眼。言下之意,这几个人,还不够给他练手的,若是昨天他在家里,才不会任他们在自己家门口嚣张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