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一点担子。”
李半夏这个时候自是不能再说采草药是为了自己要用,且不说娘不相信她有这个本事会被她冷嘲热讽一番,还会说她找着法子出去。东山在家受苦受累,她却在外面东游西逛,连洗衣烧饭的事也在那儿诸多推辞,那时候她就算是有一百张嘴她都说不清。
事到如今,她也只有换个说法了。好在,草药确实能卖钱,她也曾想过草药晒干后,多余部分送到赵郎中那儿换些细碎银子,给家里人添置些过冬衣物。
马氏听李半夏这么说,脸色缓了缓,却仍是没好声色:“东山今日在田里采草,被石头磕到了,你去烧些热水,给他洗洗脚。一会儿再去煮些吃的,让他吃了早些歇着——”
“相公他脚磕了,严不严重?”怪不得娘今日脸色这么不对劲,说话的口气也不对,原来是看到东山脚磕了自己又不见人影,这才把气撒到她的身上。
爹跟娘带着孩子刚回来,就看到相公躺在床上,脚被尖石头磕到了碰破了皮,流了不少的血。相公还想当作没事样儿继续在田里干活,西山非要扶着他回来歇一会儿。
“严重倒不严重,主要是累了,你别在这杵着了,还不快去烧水——”
李半夏点点头,系上围兜就去了厨房。已经添了一锅水在锅里了,娘见她迟迟不回只得自己下厨,这会儿见她回来了也就顺理成章的把手边事交给了她。
刘东山脚磕到了,李半夏想到这儿手上动作麻利了不少,没过一会儿锅里就开始冒烟了。
从三脚架上取下木盆,打了半盆水,又兑上一瓢凉的,往自个儿房里端了去。
“相公——”轻轻唤了声,没有人应。
刘东山这会儿正仰躺在床上,脚悬在床档外面,双手枕在脑后,恍恍忽忽中竟是睡过去了。
李半夏走近了些,看到刘东山沉睡的脸,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的脏衣服脱了下来放在床边的凳子上。
刘东山是一个爱干净的男人,又或者是知道她是一个爱干净的人,所以上床之前总会把脏衣服脱掉。
他睡得很沉,嘴巴微微张开,鼻子里发出轻轻地鼾声。
李半夏叹了口气,放下盆,摞起他的裤脚,试探着水温,慢慢地放进温水之中。终是不忍叫醒他,打扰他香甜的好梦——
掬起一方布帕,托起他的左脚,李半夏看到了那块被石子磕到的地方。是脚踝,伤在脚踝,疼怕是不轻。
看着面前这只异常宽大的脚,李半夏笑着摇摇头。她一生只为两个人洗过脚,一个是她的爷爷,一个竟是刘东山。
有些问题,即使她故意不去想也不能改变,面前的这个男人,现在已是她的夫。
转而又笑笑,算了,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处。目前最重要的,是处理面前这双脚不是吗?
哎!望了一眼床上躺着熟睡的刘东山,还真是一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