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双人病房里现在只剩下一个病人,另一位已经溘然长逝,于是靠门外的床空了。坐在空荡荡的床边,摸着平整的床单,于是连心里也变得空荡荡的。
木子即便身心俱疲依旧努力迁就着心上人,试图体会他此时心中的痛苦,努力与他感同身受,思他所思,想他所想。
她思绪渐远,连耳边那梦寐以求的温柔视线也未曾察觉。
布谷布谷~~布谷鸟闹钟的整点报时响了起来。
“……卢荟她……现在在哪里?”
“太平间——”
“哦。”
在医院死去的人当然会暂时住进太平间,这样的问题只要稍加思考就能得出答案,不过现在的梨木却已经疲于思考。
“茽淑阿姨呢?”
“因为她的样子实在不太疲惫,余建叔叔已经把她带回去休息了,现在大概在叔叔的安慰下渐渐睡去吧。”
“对不起,刚才对着你大呼小叫……”
梨木耷拉着脑袋恳切地道歉道。
“啊,木子能理解,发生这样的事梨木君肯定会大失方寸,所以木子完全不会在意……准确的说与其让梨木君憋着,还不如让梨木君继续更强烈的对木子发泄出来才好,不管是打是骂还是……其它形式。”
说着,她双手抱着梨木将他埋进自己的胸肩上。
这个位置她脖颈下皮肤无限贴近,可以看到一件很大的蓝色文胸。
木子的黑色长发披散着,从额前覆盖在梨木脑后,发丝和发丝交织在一起,
于是梨木的周围完全被隔绝起来,呆在一个安静的、隐秘的空间里。
他额头传来柔软温润的肤质触感,鼻下嗅探着从山峦飘出的淡淡芳香,闭上眼睛便觉是一处难得的桃源野境。
趴在这荒无人烟的世外花田里,梨木的眼泪终于簌簌落下。一滴、两滴……在双颊汇成河流,肆无忌惮的滴在少女光洁的皮肤上,滑进衣领,渗入山峦。
那是无声的泪水,男人的矜持。
少女抚顺少年的背,任由泪水落入体内,为心上人沐雨梳风;少年抱着少女的腰,越想止住泪水鼻子就越酸,鼻涕眼泪上漏下湿,淅淅沥沥。
……这时候,主动安慰他的木子仿佛变成了他那亦母亦妻的老婆。
如果不是有长辈女性的关怀,男人的哭闹持续不了多久,然而梨木这次却像小孩一样在年轻姑娘怀里哭了很久很久。
擦干眼泪和鼻涕的痕迹,梨木埋着头藏起通红的眼睛,尴尬地向木子说道。
“……你呢,也下去睡吧,洗个澡什么的,鼻涕这样擦不干净。”
“洗澡可以在这里洗,这间病室有洗澡房,况且木子觉得梨木君的鼻涕很干净啊,光溜溜滑粘粘的涂抹在木子身体上,木子的身体都已经沸腾起来了呢~”
面对梨木的劝退,木子露出狂热的笑容靠了过去。
虽然现在木子看起来是一副很精神的样子,但梨木看来她却是在强作精神,因此自然不肯让她继续留在病室。
“……衣服上都快凝成块了,被人看见了引起误会怎么办,病室里总不会有你换洗的衣服吧,穿在身上怪难受的,还容易染病。”
梨木捏了捏她衣服上逐渐凝结的硬块。
木子露出令人宽心微笑:“又不是感冒病菌引起的蛋白质大战的产物,所以真的无所谓啦,就算是梨木君的病毒木子也……”
“听话,回去。”
“我答应茽淑阿姨在这看着,我下去她会睡不着的,反正这里也有张空床。”
随着头顶上那如兰花般的柔柔细语,她轻轻地鼻息掠过了早已酥软的发梢。
梨木微叹了一声:“睡这张床不吉利,再说医院不是还有轮班查房的护士吗,如果担心茽淑阿姨就去旅馆睡一夜吧,明天早上赶在她起床之前回来就好了。”
梨茽淑所住的民宅就在医院附近。现在梨木财大势大,办公室都成了南华最高的地标,梨茽淑和卢余建夫妇就不再推辞他的资助。因为每月往返英国的机票都能随意承担,所以两夫妇居住的房子也不会小到哪去。
梨木和木子来医院探病时通常都住梨茽淑那,偶尔陪伴一下这位丈夫时常不在身边的孤独岳母。
“说起来——舟车劳顿的梨木君比木子更需要休息吧。”
“……我在飞机上睡过了。”
“嗯哼,梨木君认为木子会相信吗。”
木子很肯定的说道,语气也随之稍稍强硬了些——
“你想让木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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