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半晌才道:“我走后,你不许给别人下那种药,穿得那样出现在人家面前。”
说到这里,邓九郎身子一转,竟是提步就要离开。
望着他行色匆匆的样子,柳婧自是知道,那邸报中定然还有其他内容,邓太后定然对她这块肥肉是有些想法的,可邓九郎提也不提,显然是准备把这件事都揽到自己身上。
当下,她在邓九郎就要跨出房门时,曼声说道:“听说匈奴内讧极重,就是不知道,这次想要进犯的,是南匈奴还是北匈奴?”
柳婧这话一出,邓九郎匆匆离去的脚步僵住了!
他猛然回头看向柳婧。
对上欣赏着自己纤指上的蔻丹,特别漫不经心的柳婧,邓九郎眉头蹙了蹙后,大步走到她身边,问道:“你怎么知道匈奴内讧严重的?”
柳婧优美地向他走来,轻轻推着邓九郎坐在榻上后,她给了他一盅酒,自己也倒了一盅,一边优雅地喝着酒,柳婧一边说道:“今年是第三年了,匈奴连受蝗灾,赤土千里,百姓都生活不下去了,那里贵族也吵得很凶,南单于比袭一再的被北单于袭击侵掠,听说都有向我大汉归附之心。”
这可是天大的消息啊!
邓九郎因为激动,抓着柳婧的手都有点僵硬,他急声道:“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朝庭在边关设了那么多关卡,派了那么多人关注匈奴之事,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从来没有人说过?
不过,邓九郎刚问出这话,便想到了眼前这个妇人喜欢收罗情报的爱好,而且她极擅长从纷繁复杂的只言片语中,抽丝抽茧出真实的敌情,这种天赋,她是他平生以来唯一所见。想她当柳白衣时,就凭着收罗到的只字片语,进而查出扬州大小官员的各种隐私,逼得整个扬州官场都向她让步呢。
果然,在邓九郎声音落下后,柳婧悠悠说道:“当年你与顾呈为太子之位争着时,我把我的人放到天下十三州,一边让他们做生意赚钱,一边收罗情报。”
邓九郎闻言激动起来,他在原地踱了几圈后,转头问道:“那些情报在哪里?还说了什么?负责情报的人呢,我可以见一见吗?”
柳婧伸出白嫩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壳,风情万种地笑道:“你忘了?我可是过目不忘,历年来收集的情报太多,那些主管情报的人加起来,也没有人我一人记住的多。更何况,便是他们记得多了,他们记下来的东西,也只是一些看起来可有可无的语言数字,而这些语言数字后面代表的涵义和敌情,他们怎么可能有我看得这么清?”
邓九郎大喜,他连忙握住柳婧的说,狂喜地说道:“这话当真?”转眼他又急问道:“那你还记得什么?”
柳婧嫣然一笑,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此次之事,那是北单于为了让那些受到蝗虫侵害的贵族和臣民高兴高兴,一力主张侵汉的,实际上,他多年压迫丁零,鲜卑等国,那些国家虽然愿意与他一道侵汉,心里可怨着呢。”
这可是天大的消息啊!
这么宝贵的消息,这么重要的致命的消费,整个天下都无一人在意,如今却是一个妇人娓娓道来!
邓九郎深深地凝视了一会柳婧后,说道:“我马上把此事转告洛阳!”顿了顿后,他又说道:“若是此事得平,阿婧,你居功甚伟!”也不等柳婧回答,他急急走了出去。
不一会功夫,邓九郎便把从柳婧这里得到的情报细细地说了一遍,并把自己因为这个情报想到的对策一并奏上。在他放出飞鸽时,仰着头暗暗想道:只要阿婧的消息所实,那么这场弥天大灾便能消弥于无形!
转眼他又想道:姐姐在柳氏一事上,真是刚愎过头了。她不知道她现在知道柳婧的本事后,会不会知道自己有错?
邓九郎的飞鸽传书,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洛阳。
在接到传书的那一刻,邓太后正在朝堂上,听着吵得不可开交的群臣奏事。现在,众臣都知道国库已然空虚,这种先帝时从来没有过的事,让他们对太后又是颇有微词!
就在议论纷纷,争持不休中,一个大臣走出队列,朝着邓太后朗声说道:“要对抗二十万大军,我方至少需要四十万军马,四十万军马又要配四十万役夫……如此至关重要的时候,朝中竟是国库空虚,敢问太后,你如此治国,如何去见先帝和列祖列宗?”
这个大臣毫不客气的话,令得邓太后一张素白的脸气得发青时,又是一个大臣站了出来,“现在不是去见列祖列宗的问题,而是匈奴向来凶残,这次如果应对不妥,我等怕是要成为亡国之臣了!”
于是,邓太后的脸色又转为苍白了。
她闭了闭眼,忍着流泪地冲动,想道:不错,这次如果处理不妥,说不定是亡国之灾!
就在她留长的指甲在不动声色间,在身下的榻沿刮出一条痕迹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远远的,人还没有到,禀报已然传来,“报——邓家九郎从交州传回书信,说对匈奴犯边一事另有消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