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出澡豆,抓了澡豆放到浴桶里,将丫头们斥去用饭,只留自己在一边服侍着。
一名叫春妹的丫头拉着白莺打听:“那个和你们穿得不一样的姐姐是谁?是丫头还是小姐?说是丫头穿得又体面风光得很,说是小姐却也干着丫头的事。”
白莺道:“她是丫头,却和我们不同,她是皇上封的女官,瞧见她胸前挂着的牌子没,那是有封号的。在府里,我们都唤她夏女官大人,她是领皇粮的。”
两个丫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白莺便将白芷等几个丫头说了一遍,两丫头一脸惊羡,原来丫头也能做官,还可以如此风光,能上阵杀敌,能得皇上封赏,对她们来说,这是遥远又向往的事,难怪人家风光无比,还真和她们不一样。
素妍吃了碗银耳莲子汤,便有些乏,绞干了头发,只着中衣上床歇下。
白芷解衣,令人取了热水,调好水温。
素妍道:“令人换干净的水。”
白芷摇头道:“出门在外,讲究这许多做甚,脏的是水,又不是人,且用上一回。”
素妍翻了个身,闭阖双眸,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白芷沐浴完毕,让春妹等人移走浴桶,自己爬上小榻,美美地睡了起来。
白莺、白燕两个则在西厢房的丫头房里歇下了,不到一刻钟就睡得沉稳踏实。
江舜诚夫妇在大厅上与众人说话。田嬷嬷、青嬷嬷被赐了矮杌,坐在一边听他们说话。大伙说的都是江家族里的事,亦有晋阳的大事,哪家的公子是个有出息的,诗词写得好;哪家的小姐又贤惠得体,善于女红……
正说了大半日,近了晌午时分,李氏备了午饭,招呼众人用过。
晚辈们便陆续告辞离去,只几个长辈留了下来,继续陪江舜诚夫妇闲聊。
虞氏有些扛不住,领了田嬷嬷回屋里歇下。
青嬷嬷回屋时,却见素妍和白芷都睡得香甜,不忍惊扰,自会西屋歇下。
一觉醒来,已近黄昏时分,素妍换了件翠绿色的衣袍,只听外面传来几个女子的声音,低低地问春妹:“郡主姑姑可醒了?”
春妹轻声道:“赶了许久的路,累坏了,丫头们挨着枕头就睡熟了。”
一个女子道:“可别糊弄我们,我娘送我过来,就是要陪郡主姨母玩耍的。要是闷坏了贵客,我们可不饶你。”
“几位小姐,我哪敢骗你们。你们都不知道,跟着郡主那位姐姐好凶的,是皇上封的女官。睡前吩咐过,不许我们惊了郡主。奴婢可不敢惹她,就是同来的两位姐姐也得让着她呢,说她在皇城的候府里就是个厉害的。”
就连素妍身边的丫头都是有品阶的女官,几个女子吓了一跳,面面相窥。
令春妹寻了绣杌,几人在院子中央坐了下来。
有童英小睡了两个时辰,换了窦雄睡,他整整衣袍,出了房门。
几个女子见有英俊男子在这儿,一个个打扮英俊威武,相继低头,小声嘀咕起来。
春妹低声道:“是琰世子派来保护郡主的大内护卫,武功很高的,不大爱说话,凶神恶煞的,问得多了,一瞪人就跟老虎要吃人似的。”
没想这院子里还住着四个大男人,虽是住在西厢房里,可到底不敢放肆,只小声说话。
青嬷嬷已经醒来,移到东屋里敲门,白芷应声,开了房门,笑道:“这一觉醒来,就到酉时了。”
青嬷嬷问“郡主可醒了。”
“醒了。”
青嬷嬷进屋,看到一边放着的脏衣,收拢一下,抱了衣服走到门口,“白燕、白莺!”
两个丫头慌乱出了屋,规规矩矩地应声。
“这是郡主和白芷的脏衣服,盯着丫头洗了。”
白燕接过衣服,指着春妹道:“洗衣服去。”
到了这里,白燕摆起了在丫头的谱。
春妹接过,抱了衣服就走了,“姐姐不用跟着我,等我洗好了就回来。”
“我又不是怕你跑了,我是担心你洗坏了。郡主这套霞锦纱的料子,一套就得百余两银子,万一洗坏了,你可赔不起。”
春妹张着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一套衣裳就得一百余两银子,不是得买二十多个她了,愕得说不出一个字。
素妍与白芷出了屋,三位小姐齐齐起身,直勾勾地盯着素妍与白芷,就算是侍女,也比她们穿戴得光鲜、体面。
准备了千言万语的话,几人都不知如何开口了,目光交错,一番挣扎,其中两个略小的都指着略长的少女。
少女低哼一声,欠身道:“我叫传珍,是二房的嫡长女。”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