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新皇细细审视着杨云屏,“几日没见,怎么又消瘦了。”
她笑着轻抚着脸颊,“是长胖了吧,近来臣妾都不敢照镜子,指不定有多丑呢。”
新皇低声道:“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朕的皇后,朕的云屏。”目光移到她的肚子上,肚子也越来越大了,“雪雁说的是怎么回事?”
“皇上别听那丫头胡说,淑妃对臣妾挺好的,进退得度,举止大方,还襄助臣妾打理六宫。臣妾与她相处得极好,请皇上别为此烦心。”她依在新皇的胸口,“皇上是臣妾与肚里孩子的天,皇上一定得好好的。”
有时候,说这话时连她自己都要发笑,原来不爱,也可以说得更像是真的。也许,在她内心深处,对新皇也有几分喜欢,却不知道到底原有几分。自从怀了他的孩子,她也变得越发温柔起来,仿佛这是孩子带来的。
新皇道:“皇后可想下棋?”
杨云屏会棋艺,但棋艺很差。她笑着令人取了棋盘来,夫妻二人相对而坐。
新皇下了十几步,蓦地抬头,看到雍荣华贵的杨云屏,心下忆起了素妍。就算再次忆起,她还是会在他的心底泛起涟漪。
弱水……
他在心底无数次地念叨着这个名字。
杨云屏和往常一样,又是大败,她笑看棋盘,“皇上的棋艺实在太高了,臣妾可下不过。”
她下不过,素妍却能下得过的。
新皇悠悠轻叹,“晋地那边,十五万静王军已有十四万余将士归随朝廷,愿为朕所用,还有几千人,至今也没接受招安。”
杨云屏听着,不敢轻易插话,太后已经唤她和淑妃警告过:后妃不得干政。无论是谁,要是干涉朝政都会受罚。
新皇道:“现下几千人都关押在大牢,定为谋逆判党。派往晋地的官员回报说,这些人都是受过静王父子大恩的。”他轻慢地拾着棋子,一枚又一枚,神情平和,“朕已下旨,秋后问斩,朕是给过他们机会的,他们若不能受,便唯有死路一条,谋逆大罪,当诛三族,而这些人有妻儿老小的,更多的则是孤身一人。”
杨云屏还是不说话。
六公主进宫探过两回,再三叮嘱她守好皇家规矩,更要守她皇后的本分。
新皇见她不语,不由面露失望。
如若是素妍,一定会说上几句的,至少她会安慰,甚至会支持他的所为。
杨云屏笑道:“臣妾不懂朝政,皇上想吃什么,臣妾让御膳房做。”见他不答。她似明白,他与自己说这些,是想知道她的想法。“皇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太平,为了江山社稷。他们既然不接受招安,便是对皇上存有反意,的确该死。”
新皇见她开口,微微一笑,“朕也是这么想的,这不接受招安的人都是静王党死忠之人,不能留下后患,算上这些人的三族,恐怕此次晋地得有两万余人被杀头。”转而,笑意全敛,取而代之的是神色里的忧色,“只是……静王府中原有一批门客、幕僚,却在平西候府带羽林军侍卫包围府邸前神秘失踪了。听说这些人全是能人异士,抓不住他们,朕心难安。”
杨云屏道:“皇上能招安近十五万将士,也一定能招安他们。”
新皇心里好受了许多。
今儿下了旨,杀掉不能接受招安的判党。心里就有些不安,毕竟还有静王党的门客、幕僚未能归案。可不杀,难以立威;不杀,又会留下后患。《招安告示》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是给过这些人机会的,江舜诚父子给了一月,他又给了一月余,但他们还是冥顽不灵,如此,就只有杀了!
杨云屏小心翼翼地抬头,“皇上,你每次与臣妾说这些,臣妾都好怕。”
“你怕什么?”
“太后训诫过,后妃不得干政。皇上说时,臣妾想答,又不敢轻易答。”
新皇握着她的手,“是朕问你的,你只管说出你的想法就是。”
杨云屏低头应声。“皇上今晚不回养心殿批阅奏折么?”
“朕今晚陪皇后和肚子里的皇子。”
杨云屏看着肚子,孩子就在里面,是她的孩子,待得一朝分娩分知男女,“也许是位公主呢?”
新皇觉得有对,“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我们的孩儿。朕连名字都想好了,若是皇子,取名为恒;若是女儿,取名悦。”
这一代皇家子嗣,从心字旁,大皇子叫恺,这二皇子又是嫡出,当取名为“恒”,有恒久永固之意,又有明亮之意。
他心里是有她的!
杨云屏想着,又往他怀里扎了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