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氏见了礼,分左右站着,九公主因怀着孩子,先落了座。
虞氏温和地看着杜迎秋,伸手示意她站在自己身边来,笑着对闻雅云姐妹二人道:“这位是书麒新娶的妻子杜氏,是个得体、温和的。”
杜迎秋欠身行礼,“见过闻昭训、见过闻奉侍。”
落落大方,模样倒也长得清秀水灵,声音轻柔如水,颇有些抑扬顿挫。长着一张瓜子脸,面如敷粉,唇若染朱,鲜润如出水芙渠,婀娜似金秋之菊,眸光淡然,望之让人心静。
虽是早前嫁过一回的,光这德容就在之前的闻氏之上。
闻雅雾看着闻雅云,满是茫然与不解,“六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家没接她回来,大姐这人是去哪儿了?”转而,闻雅雾一脸苦闷疑惑地对众人道:“大姐从六姐那儿拿了田庄地契、店铺的房契,说要是回江家,这人如今没在,她人去哪儿了?”
闻雅云愣愣地回忆着,人不在江家,闻氏又能去哪儿?昔日交好的官员,要么获罪,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剩下的更是对她们闻氏姐妹避之不及。想到闻氏早前干过欺上瞒下的事,这一回指定又是如此。
沈氏道:“昔日我去庄子里看她,把五老爷的休书给了,官媒署里报备了她失德被休之事,就是晋阳老家的江氏祠堂也都由族里的长辈们除了她的名。”
这就是说,江家是不会再给闻氏周旋的余地。
就算江书麒心软,闻氏也根本不能回到江家。
闻雅云咬着双唇,狠狠地道:“可恶!我们被她骗了!”
闻雅雾也反应过来,“大姐编造谎言,就是为了骗六姐的嫁妆。说什么如果给了她嫁妆,她就能回江家过好日子的话,她是在骗我们,骗六姐的同情,骗六姐生生给她分了那么多的嫁妆……”
姐妹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实惊得心痛不已。
闻雅云给闻氏那些,想与江家搭上关系,让江家做自己的靠山。非但没有得到半分的好,还被闻氏戏于股掌之间,任是姐妹,没有不寒心的。
闻雅云欲哭无泪,怨愤交加,欲罢不能,欲发作又是在旁人家里,“她原是自私自利的人,本想经过这场风波,她会收敛些,没想连自家姐妹都算计上。她是要将我和八妹往死路上逼呀……”
想到自己与江家没有半分亲戚关系,闻其贵夫妇生前还羞辱过江家人,江家不记仇已是恩德,哪还会做她们姐妹的靠山,给她们姐妹一些照应。
闻雅云想着那眼泪就如断线的泪子滚将下来,却无法哭出声。
曹玉娥早前就认识闻雅云,心里也是一阵难受。
张双双也是看着闻雅云长大,不由轻声道:“雅云,你别想多了,还得往开处想不是。”
闻雅云本在死死抑制,此刻“哇”的一声,一个忍不住就哭了起来,“闻家败落,我原想姐妹间能多个照应,没想身为嫡长女的大姐却是这般模样,早前算计婆家、娘家,如今把这心思都用在算计自家姐妹身上来……雅雾,我们姐妹这是造了什么孽呀,居然遇到这样的大姐,全无一点大姐的担当……”
雅雾见闻雅云失声哭了起来,姐妹二人哭成了一团。
何氏挑了挑眉,“我们敬你们是客,怎的在我们家哭起来了。”
虽是一句寻常话,雅云不敢再哭,拿了帕子拭眼泪,低声对雅雾道:“八妹也别哭了,已成这样子,哭也无用。”
雅雾道:“六姐一片真心待她,以为她真的要回江家,想着她的田庄、铺子由母亲打理着,一并被官府收没了去,日子不富裕,心中不忍,这才分了一半的嫁妆给她,竟被她骗了去。”
九公主看着这两位可怜的姐妹,惊道:“你们也真是,怎么不派人来打听打听,她说什么都信?”
雅云道:“她声声说自己以前做错了,我们姐妹当她真心悔改,哪里晓得……晓得……”
闻氏早前是吝惜钱财,节俭攒钱,总和娘家叫穷,在婆家也是一毛不拔的性子,人家给她能成,她若给别人那就不行。除此之外,还是个爱面子的人。雅云怎么也没想到,闻氏会算计到自己头上。
如意堂的上等丫头进来禀道:“老太太,郡主到!”
素妍携着青嬷嬷和白芷款款而来。
一进来就看到雅云姐妹哭成了泪人,微微蹙了蹙眉头,雅云姐妹起身行礼:“见过安西郡主!”
闻雅云比在闺中时显得憔悴而瘦弱,看来在十一王府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素妍点了点头,“可是为闻雅霜的事难过?”
莫不是她在院门外听说了?
素妍道:“她从你那儿拿走的田庄、店铺都卖给了我。我给的价倒也适中,原是想着江家几房里只得五房单薄一些,想买下给我五哥,将来也好给小八、小九做维持家用的生计,足足花了好几万两银子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