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触碰不到。
新皇问明了原由,陪了会杨云屏,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离开了。
他坐在养心殿前,再无心批阅奏折。
眼前又掠过初识她时的情景,她一袭男装,初见她一袭女装时的意外……
当他对她的阵法痴迷,数夜闯阵,最后进了她的闺阁,强吻她的唇,她的怒,她的斥。
回想起来,那样的亲近。
大总管低声道:“皇上,安西郡主与琰世子退亲,她的年龄又合乎明春入宫选秀的标准……”
新皇眸光欢喜,但很快就黯淡了下去,素妍所求的他都知道。他不想她呆在后宫,不想她面对其他女人的算计、伤害。
她于他,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如同仙子的化身,这样的不染尘埃,这样善良得干脆。
“就算她退亲了,她也不愿意入宫,昔日我许她皇后之位,她不曾动摇,往后也更不会愿意入宫。”
“皇上是九五至尊,没有得不到的女子。”
“朕不能伤她,她为朕付出了太多。”他拾了一份奏折,“传端嫔前来侍寝!”他停了一下,“先传暗卫。”
大总管奉命。
新皇低声道:“去瞧瞧安西郡主在做什么?小心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都得与朕禀报。”
暗卫队长很快安排了得力的暗卫至得月阁打探。
深夜的素妍坐在案前,正在描图绘画,她有一双似有法术的纤手,那勾点之间,就有了朵朵盛放的海棠,输雪七分白,逊梨三分魂,那种素雅不沾纤尘跃然纸上。
每绘一阵,她就转动着画纸,左瞧右看一番。
青嬷嬷披衣起床,“郡主,小心伤了眼睛,早些歇下。”
“嬷嬷且睡!我绘完就睡。”
她应答完青嬷嬷,盘腿坐在暖榻上,闭目养神,调养内息,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又重新回到桌案前,竟似睡足一般的神采奕奕。取了些小纸,试着在纸上绘花,绘了几朵,与之前的姿态不同,这才用心地绘在另一张大纸上。
每一朵花,她都用尽了心思,细腻而仔细的。
过了许久,她终于绘完了。拍了拍手,起身细瞅着画作,近乎自言自语地道:“这几日是不是绘得太快了?”每晚一幅,绘得越来越顺风顺水。
在画的一角压了块压纸用的大理石,她转身往绣榻移去,褪去衣上的外袍,又打坐了半个时辰,方才躺下。
她躺下不久,就见得月阁内有丫头在雄鸡报晓声中起来,或提水的,或生火的,或挥舞扫帚清扫庭院的,有条不紊。
暗卫小心地离开得月阁,又扮作下人模样。
白芷问:“昨晚郡主又睡得很晚?”
青嬷嬷道:“莫要吵她,让她多睡会儿。”
也许,她是用这种忙碌和黑白的巅倒来忘了退亲的事。
辰时分,宫里来人,要宣素妍入宫陪皇后娘娘叙旧。
素妍起身换了华贵的宫袍,突地忆起,这漂亮的冬季宫袍还是宇文琰送他的。
没有更多的时间感思,乘了家轿,进了皇宫。
凤仪宫。
杨云屏与她寒喧了一阵,有下人通禀,说新皇要过凤仪宫来用午膳,让皇后准备膳食,杨云屏借着要去御膳房瞧瞧,先行离开,只留了翠鹂在旁服侍着。
她平静地坐在内殿里,透过窗户,看着鳞次栉比的殿宇,廊榭繁复的宫殿,心头从未有过的平静。
她想,自己的心死了吧。
对于姻缘之事,她再不奢望,至少未来的一年、两年内不作他想。
耳畔,传来了熟悉而低沉的脚步声。
她不需回头,便已知是他来了。
就这样静默了看着外面,不言不语。
新皇微微一愣,这样的她是安静的、优雅又孤独的。“你……还好?”
她回过身来,行了礼。
他虚扶一把,道了句“免礼”。
彼此相隔数步,他问:“你在瞧什么?”
“随便看看,想着御花园这个时节,依旧有月季盛开,还有秋菊也开得甚好,御花园里还有几树腊梅也开了,是黄色的,那种淡淡的黄,但我更喜欢大红的梅花,开在雪地里,那种踏雪寻梅的雅。初识附庸山人时,那个冬天,他说闻到了梅花香,我偏说没有。他说若是他赢了,就休想我拜他为先生。事实上,我从来没动过这念头,师父和先生多了,也是件烦人的事……”
她似在说着无关紧要的琐事,那样的遥远,又这样的亲近,从她的嘴里出来,却是这样的好听。
他愿意听她说话。
她就这样站在窗前说了好几件她记忆里美好的往事,惹得他担忧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待她停了下来,他才轻声问:“你想怎么处罚傅氏姐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