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新婚,朝中大事暂缓,他似乎有更多的时间泡在军营里。
军营的生活是辛苦的,每日都要操练,但那都是对别人而言,对三春却不一定。
她是飞虎军的一员,这是精睿中的精睿,根本无需和普通士兵一样训练。他们有自己的训练场地,有特定的住所,吃住都比普通士兵好得多。
“春”在以前的身份是个百夫长,可现在所有官职都占满,哪会给她腾出一个官位,更何况城阳君只说留在飞虎军,又没说官复原职,所以她基本是没事做的。再加上那一日有幸让全营的军官都挨了军棍,没哪个庶长肯要她,也没人派事给她做。每日的训练也是她想去就去,偷懒也没人管。
可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偷懒也要长点“眼”,一不小心让长官抓个正着,就要命了。
魏军军纪严明,偷奸耍滑之事鲜有发生。也赶巧,城阳君来的这一日,三春正坐在营帐外,靠着一根柱子晒太阳。那眯眼享受的姿态,和几个汗流浃背站岗士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简直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城阳君勃然大怒,当即下令把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子绑到眼前。
不知为何每回见她这满脸蜡黄的模样,都有一种想给她擦掉的冲动。他越看越觉碍眼,冷声道:“军事之地,胆大小儿居然在偷懒。来人,拉下去棒打三十。”
三春一吓,慌忙跪下,“回禀君侯,属下绝无偷懒,属下一心为魏军效力。”
仲雪挑眉,“如此说来,你坐着打盹也是有功了?”
三春硬着头皮道:“然,”
这一下把仲雪给气乐了,“你倒说说,刚才是如何效力的?”
“属下在观天象,近日有雨于操练不宜,应早作准备。”
“闭着眼观天象?”
“这个……观完之后,自然要在心里计算一下。”
“你晓得天文?”
“然。”
她笑着,心上却有些发虚,她自然不懂什么天文的,只是看了几日的天,觉得老晴着也不是个事,也该下场雨了。又凑巧西边天上有几朵还算黑的云,就顺嘴胡诌了。
她脸上的笑是那么真诚,让人不相信都难。仲雪鼻腔里哼出一声,“既如此,你去外面守着,下雨便罢,若不下雨治你欺君之罪。”
三春一咧嘴,她以前和青在一起胡说八道惯了,又哪会想到欺君不欺君的。
这要下雨也罢了,要真不下,难道真要让他砍掉自己的脑袋吗?
从官事房里出来,她拧眉,拧眼,拧鼻子,身上能拧的地方全拧了一个遍,也没想到若不下雨该怎么办。
城阳君让她跪着求雨,她找了个地方跪下来,很诚心的地看着天空。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似乎刚才那疑似乌云的东西也被风吹走了,哪里有半点像下雨的意思。
跪了一会儿很觉无趣,就跟看守自己的士兵说要鲜果糕饼之类的。哪怕最后要杀头,也得做个饱死鬼吧。
那士兵被她缠的无奈,只能到君侯面前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