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行了。
一大早三春吃了早饭,正和绣娘在绣房里研究绣线。昨天她配好了颜色,用一种特殊的燃料加上一点草药和白矾,染成一种很娇艳的黄色,这种黄用来绣花蕊是最合适不过。跟青在一起,除了丁点的医术外,对于某些草药的药性也了解不少,再加上从迎那儿学的染丝的手法,倒有一种事半功倍的效果。只一晚上没睡觉,劳动的结果是双臂发酸,双眼生疼。
她揉了揉眼,对几个绣娘道:“你们先绣着吧,我去眯一会儿。”
一绣娘道:“春且去,反正这件衣服也就剩一点就绣完了。”
三春点点头,打了个哈欠迈出门去。
刚一出门,忽瞧见在屋外的院子站着一个女子,一身贵族装扮,头上戴着一只颇为贵重的朱钗。她长得很漂亮,娇娇小小的,很有一种小鸟依人的意味儿。
她扫了一眼,没多在意,邯郸出美女,长得漂亮的女人多得是。
正要走,却听那女子突然叫道:“燕丹。”
她这辈子被人叫过很多名字,三春常被人叫来叫去,却唯独没几个人敢当面叫过她燕丹。就算在楚国,那些公子们也会唤她一声太子丹,尤其是这个敢呼她的人还是个丫头。
怔了怔,转头再去看那女人,却见她一脸狰狞地望着她。
“你不认得我了吗?对,你怎么可能认得我?我不过是个小丫鬟。”
她轻“咦”一声,暗道,她莫不是小莺吗?
小莺就是那个一直跟在季徇身边的丫鬟。季徇常说,她不是他的丫鬟,是他的妹妹,像妹妹一样亲。而因为现在她这身异常华贵的装扮,让她一时都认不出来了。
她不欲与她相认,便道:“这位姑娘,你认错人了。”
“不会错,公子说是你,肯定就是你。”
三春一呆,“季徇让你来的?”
“然。”
“他知道我在这儿了?”
“然。”
她一想也是,那日她泡了茶,他应该喝出那味道了。
“他让你里做什么?”
“公子说让你滚回燕国去,他不想看见你,你留在这儿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三春“切”了一声,她这样的话拿去骗鬼,鬼都不信。她太了解季徇,他绝对不会这么说的。
小莺撇嘴,“你不相信?”
“我为什么相信?”三春哼了一声,“倒是你,你很恨我?”
她嘶声道:“我为什么不恨你,从来有你的地方,他就不会注意到我。”说话时她的脸整个都抽紧了,表情看起来甚是可怖。
三春真的不想说太狠的话,可是对于你可以仇视眼光看着你的人,她实在很难说好听的。
她道:“你不过是个丫鬟。”
“现在不是了,我救了公子,大王已经封了我做公子姬妾。你看我这穿戴,不是一目了然吗?”小莺说着故意在她身边转了两圈,让她看看她的穿着是如何的华丽。然后吟吟笑着,给她讲述,她和季徇如何享鱼水之欢,他对她如何温柔,甚至连他身上有何印记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故意把其中细节描述给三春听。
“你可知他的手是多么温柔,他还赞我胸部发育的好。”
“他说我皮肤娇嫩似玉。”
“他还说和我在一起很好……很好……”
三春听着听着,双颊隐隐染上一抹红晕,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原本不是太相信的,可是她说的那么详细,试问哪个未出嫁的女儿能对男女之事如此了解。而且她熟知季徇身上的每一处,许多连她都不知道。
她却不知小莺自小伺候季徇,连洗澡的时候都随侍在侧,对他身上的一些特征自然了如指掌。至于那些yin秽片段,她在燕宫中两年,那些贵族们和女人之间的事又怎么可能不看在眼里。甚至有些贵族和宫女鬼混,还叫她在旁伺候过。
三春只觉脑袋里“轰”地一下,季徇娶妾了,虽然是妾不是妻,但以她对季徇的了解,他对感情的那份执着和干净,即便是妾他也不会随便娶的,又想到这个女人何其多姿而婀娜,心情就有点复杂。
小莺看出她的异样,心中暗自冷笑,上位的人一贯都是自尊心极强的,他们瞧不起她这样的下人,却不知越是底下人做起事来越不顾着脸面。胡说八道又如何,总会一天,她会变成季徇的妻妾,让他只属于她。
既然当年她能做出陷害她的事来,今天就豁得出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