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把颂人放回来,就放她离开。不过她却觉得这事没那么容易,颂人是她抓到手的,这些楚国人肯定恨死她了,看刚才那两个宗师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只要颂人能回来,他们肯定要把她千刀万剐的。
她曾问过晏平,楚国都亡了为什么还对颂人忠心。
晏平道:“一日为主,终身为主,大王对我有知遇之恩,怎可在危难之时背弃主人。”
认识晏平这么久,从来都觉得他是个奸猾小人,到了今天才对他有那么一丁点的佩服,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个忠心为主的。虽然他的主子实在不怎么样吧。
马车行出几里,很意外的遇到了一队商团。
那是燕国人,不是从他们的服饰看出来,而是他们的口音,在异地听到乡音,三春很是高兴,忍不住掀起车帘往外看,然后就看到了容公子。
她惊喜地叫了声,“容公子”。
容公子瞥了她一眼,却好像没看到一样,带着商队继续前行。
他们一走,晏平就掀起车帘,对她喝道:“你搞什么把戏?”
她耸耸肩,“也没什么,就是看见熟人,打个招呼而已。”
晏平冷哼,“告诉你,别耍什么花招,否则就别想这么安稳过日子了。”
三春忙点头,“其实我跟他也不太熟的,你没见他根本没理我吗?”心里却想,也不知他那不想让她过好日子会怎么样?
晏平放下车帘,命令马车赶紧走。
三春一个人坐在车里生闷气,心里暗骂容公子没义气,他明明看见她了,别说救她了,连声招呼都不打,好像没事人似地?
走了一天,一路上都风平浪静的,竟也不碰上个劫匪什么的,让她很觉失望。
他们到了延州,再往前走就离韩国不远了,这会儿仲雪在韩国打仗,要找他就必须到韩国去。不过晏平肯定没那么笨,不会把她送到敌人眼前,叫人救的。
在延州城里,他们找了家客栈住下来,晏平现在身份很尴尬,并不敢大而煌之的露面,他们这一队人都扮成商队,车上拉的许多东西也伪装成货物。
三春被安排独自住一间房,就连冬笋都没让和她在一起,两人分别关押的,大概是怕他们串联起来逃跑吧。
赶了几天的路,这是第一次有床可用,三春躺下就睡着了。睡到半夜,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她这几天担惊受怕的,对什么声音都特别敏感。
一听到声响,迅速从床上跳起来。她也没敢直接推开门跑出去,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偷偷地往外看,只见月光下不知何时来了许多什么黑衣人,与晏平所带的武士打得甚是激烈。
那些人虽然一身劲装,但动作整齐化一,进退有序,还带着一整队的弓箭手,竟似也是军中之人。
难道是仲雪知道她被人抓住,特意来救她的吗?想想又觉不可能,他离得那么远,又怎么可能知道这边的事?
弓箭手一阵箭放出来,晏平的武士根本无力抵挡,他们节节败退,晏平嘴里喊着:“快,把那两个女人带上。”
不管那些人是谁,总归应该是来救她的。而她也听到晏平要找人进来抓她,当务之急还是要自保。
三春在屋里左右瞧着,想找能抵挡的东西,可实在找不着,便从地上抓了两把土在手里。
这种小地方的客栈地面也不会太平整,根本不可能像深宅大户里用石板铺地,她随手一抓就有一把。
就在这时那两个人影从外面冲进来,身形快如闪电,一看就似是那两个宗师。他们一进屋,便一左一右分开,就要拽她的胳膊。
就在他们要近身的一刹那,三春突然扬出手的黄土,与此同时也闭上了眼睛。
她是看准他们双眼的方向撒的,那两个宗师哪曾想到她一个君侯夫人会用这种手段,遂不及防之下眼睛便被迷了。
三春看准机会,一个纵跳从他们身旁越过,跑了出去。
当年,青就跟她说过,逃跑的方法有很多种,只要有利,就不要怕不够君子。那会儿他还嘲讽她,反正你是女人不是君子,只要能活命,就算是阴险毒辣的法子用用也无所谓。
她当时也深以为是,并且希望有生之年也体验一下小人行径,究竟是什么样子。
也是看到那一年叔琪的武士,用石灰迷了仲雪的眼,才有了灵感,想到用土来对付两个宗师。
她跑到外面,那两个宗师已经追了出来,高声喝骂三春小人阴险。
三春吐了吐舌头,心道,若她说自己是女人,生出来的才是小人,不知会不会气死他们?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