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水润大眼,气喘吁吁地冲着刘偲道:“二位公子多有得罪,她,玥儿她平时不是这样的。”
出声之人正是谷韵澜,下了学堂之后她欲同泉瞳玥一路走,却见刘偲、覃舟二人正在与泉瞳玥说话,还没片刻功夫,泉瞳玥竟然冷着脸走了。
谷韵澜红着一张小脸仰头望着刘偲,却见后者黑着一张脸,只出神地望着泉瞳玥愈渐走远的纤丽身影,紧抿着薄唇,并不说话。
周围的气氛渐渐冷凝了下来,覃舟绕着两人走了一圈,嗤笑了一声,双手枕着后脑勺抬脚就走。既然佳人已经离去,他还杵在这儿做什么?晚点子要是被小姑娘们缠上了可就糟糕了,他长得这样英俊,“名节”可是十分宝贵的。
谷韵澜站了半响,觉得十分尴尬,又追着泉瞳玥的脚步去了,走到一半,却又回头对着立在小径中央的刘偲福了福身子,这才又去了。
“玥儿,观你平时也是个十分懂礼之人,先前怎么这样同刘公子说话,那刘公子可是……”谷韵澜急急地追上了泉瞳玥,然而这话还没说完,泉瞳玥便有些不耐地打断了她,却是有些冷然地道:“韵澜,你下了学堂为什么不到我院子里来呢?昨日景彦表哥临走前,明明约好了的今日我们三个再到院子里头一起饮茶叙话的,偏你却来上覃夫子的堂外课授?”
谷韵澜被泉瞳玥一连串的质问给惊着了,这才一脸震惊地认认真真地打量起泉瞳玥来。
谷韵澜本以为她会在玥儿的脸上看到恼意,却发现,此时泉瞳玥一脸的伤心难过,那双明亮动人好似会说话的大眼里,还有些水光。
谷韵澜拉住泉瞳玥的柔荑,小嘴儿开开合合了几次,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她毕竟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心性还有些天真贪玩。她昨日虽应了景彦与玥儿两兄妹今日再聚,可一听说刘偲要来浅草堂,便什么都忘记了,只不管不顾地寻了个好位置,等着听讲。如今忽闻泉瞳玥提起,她这才忆起,是有这样一回事的,可毕竟是自己毁约在先,这一时间她也想不得主意了。
谷韵澜无法,想起自己平日里犯了错,糊弄元氏的那套法子,于是拉了泉瞳玥的手,露出讨好的笑容道:“玥儿,你到底怎么了?难道今日覃夫子上的课堂不精彩?我听着却是十分有趣呢,景彦表哥如今还在你院子里吗?我,我给你们赔个不是吧。”
谷韵澜哪里知道她这番话又是反效果呢,只见泉瞳玥惊怒地瞠大了双眼,她很快地抬起了头,继而冷笑道:“纵使景彦是我表哥,那也毕竟是个男儿郎,如何能在我院子里头私自逗留?叫人看了去,我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此时的泉瞳玥几乎已经气的浑身发抖了,但由于平日里一直是柔声细语的,因此说出这番话时,她自以为口气已是十分重了,可在某人听来,那嗓音仍是甜美、温顺又优雅的,只是略急切了一些罢了,听得人心里痒痒的,恨不得赶紧揣到怀里,不教人听了去看了去才好!
当然,起了这等龃龉心思的某人,自然是站在远处听力过人的刘偲。
昨夜里头,泉瞳玥根本没得好睡,脑海里头反反复复都是表哥的笑颜与谷韵澜的娇嗔。她只觉得自个儿肯定是入魔怔了,三人本该玩的开开心心的,怎地她的心里却如此难受?她哭了半宿,等到今早起来时,枕巾都还是湿的。思及此,泉瞳玥眼里那欲坠不坠的泪珠儿,终于成串儿落了下来。
谷韵澜见状,真是吓了一跳,她寻思着自个儿那些话也没什么不妥的,怎地就惹玥儿哭了呢?她赶忙掏出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那泉瞳玥却是不领情,径自回过身去,掩面而泣。
谷韵澜这样娇憨天真的小姑娘,哪里能明白多愁善感的泉瞳玥那弯弯绕绕、愁肠百结的心思,自然也不知道如何劝解,只好陪在她的身边,默默地不吭声了。
隔了好半响,泉瞳玥才收住了眼泪,她转头看了看谷韵澜,却见她十分担心的看着自己,眼里带了丝委屈,又不敢说话,怕说错了什么。
泉瞳玥这才冷静了下来,罢了,谷韵澜并不知道自己的心事,而自己这样说话却的的确确是过分了些,虽然昨日三人约了再聚,可谷韵澜临时有事变卦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她这样大闹一场,又有什么意思呢?只是图惹了笑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