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伯引荐,事情就办成了。”
虽然他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对于小村里面的人来说,却是一件天大的事情。那二叔就呵呵笑着道:“你大哥可是咱村里出去的金凤凰,在县里当局长,那和乡长一样的大人物。”
“哈哈哈,二叔,我大哥听到您表扬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谈论声中,众人随着田家兴离开了程家。田家兴这次过来,本来就没想让程喜贵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他这次来程家,主要目的就是让程家知道一下,什么叫知难而退。
你儿子喜欢我姑娘?好嘛,看在我们是老邻居的份上,同意这桩婚事,可是我女儿要在县里教书,要有房子住。我已经将地皮买好了,你就把房子盖起来吧。
盖不起来,那你还有什么脸面让你儿子缠着我女儿?你老程家当着这么多父老乡亲,还要不要脸。
对于这个主意,田家兴也是黔驴技穷的无奈之举,他知道女儿的犟脾气,多少道理都白讲,唯一的办法,就是从程家这里打开突破口。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俩孩子走不到一块,不是我田家兴下眼皮肿,而是你程家没这个能力!他相信,依照程喜贵宁折不弯的性格,一定会逼着儿子跟自己的女儿断了。
程杰国这小子还算不错,但是他再不错,也是一个泥腿子,大家都说养女盼高门,程家小子他能配得上自己上了大学吃了公家饭的女儿吗?这简直是要我的命哟!
“喜贵哥,这事啊你还是劝劝杰国吧!田家兴哪里是来说儿女的亲事,他这分明是告诉咱,咱家不配娶他女儿哟。我在县里干过活,起一栋房,最少也得两万块钱呢。”和程喜贵关系不错的堂兄弟程喜发掐着烟卷,沉声的说道。
程喜贵点了点头道:“喜发,这个我知道。”
“那个俺媳妇表哥家的二丫头长得不错,做的一手好针线活,人品也挺好,上次来俺家的时候见过杰国,对杰国也挺有意思,这次过年的时候,我让你弟妹探探那边的口气。要是没什么问题,咱就把这门亲事给定下了!”
程喜发的建议,让程喜贵一阵的沉默。两个人只顾埋头抽烟,屋里一会儿就烟雾缭绕了。程喜贵把一根烟抽完,狠狠的踩在脚底,揉搓了一下:“那就麻烦喜发兄弟啦!”
程杰国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的烟味还没有散。程杰国看着闷头吸烟的父亲,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道:“爹,他们来啥事?”
“没啥事。”老两口的核桃皮皱脸立刻平静如初了,老汉对老婆使了个眼色:“老婆子把前天买的大肠切一盘,我和杰国喝两盅。”
老婆任改妮看了看老汉,嘴张了几下,又咽下了。她用她那爱得过份的感情,心疼的看了自家娃娃一眼,把放在桌上的老咸菜端下去,开始张罗着给儿子炒鸡蛋。
程喜贵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壶酒道:“咱爷俩儿尝尝这酒怎么样。”
血轰的一下冲上了程杰国的头,他吃惊地看着他爹,立刻感到手足无措,感到胸口被人揪了一下的疼,身上的肌肉紧缩起来,四肢变得麻木而僵硬。
程喜贵端起面前的小碗,咕咕嘟嘟的将碗里面的酒喝了下去。
程杰国看着父亲的动作,也端起酒碗,将碗里的酒咕咕嘟嘟喝了下去。
父子两人就这样相对喝酒,只是十几分钟的时间,一壶酒就下去三分之一了。盛在盘子里的菜,谁也没有动一筷子。
将碗里面最后一滴酒喝完,程喜贵道:“儿啊,爹跟你说句老俗话,量体裁衣,看锅下饭,爹知道你心里委屈。那啥,我让你喜发叔给你寻了门亲事,以后咱踏踏实实过日子,当农民就当农民,天下农民一茬人哩!”
程杰国哆嗦着嘴唇点头道:“爹,我知道啦!”
“爸,俺哥喜欢的是田画姐,你不能强制俺哥呀……”小铃铛从门外进来了。
“你爹没那本事!”程喜贵扬起手,但是没有落下去。小铃铛的眼里噙了泪珠。
程杰民双腿酸软的回到屋里,摸到口袋里的小收音机,想到那女子伏在他胸前亲切而委屈的啜泣,他的心像针扎一样刺疼,疼得万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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