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虽然不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却是最守礼节的,若不是族中出了大事,他是不可能做出到堂侄外祖家接人的事情来的。
“这么急着接我们兄弟两个回府,可是府里出了大事儿了?敬大伯可有说是为了何事?”来接他们的人正是焦大,对于这位忠心耿耿的老人,贾瑚还是很尊敬的。
“回瑚大爷,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原委,只是今儿一早,老爷便去了族学,也不知发生了何事,老爷气坏了,如今还在族学里坐着呢,只让小的来请瑚大爷过来。”
一听这话,贾瑚立即明白前因后果了。想了想,对跟在一旁的云卷说道,“你赶快回府里去,把老爷叫上,让他一同去族学看看。族学毕竟事关咱们贾氏一族,父亲身为袭爵的嫡支,原就不该袖手旁观的。”
“是。”云卷应下,就要动身。
“等等。”低着看了眼贾琏,又道,“顺便把琏儿带回去吧。”
贾琏扁扁嘴,看样子是想跟着去。
贾瑚:“你太小了些,族学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你先和小厮回家去,别让娘担心。”
“好吧。”
顾府距离贾家族学,还是有一段挺长的距离的,等到贾瑚随着焦大到族学时,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了。
这是贾瑚第一次到贾家族学来。贾家的先人们弄出个族学来,本是好心,奈何族中后人不成器,生生把一个教书育人的圣地,弄成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先人们泉下有知,怕是不得安宁。
贾敬正虎着一张脸,静静的坐在夫子的座位上,地上跪着两个大约十二岁的少年。而先他们一步来的贾赦也是冷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没还似的。
学里的那些小学生们一个个缩着脖子,跟个鹌鹑似的。看到这个情况,贾瑚知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怕不轻啊。
“敬大伯,爹爹,可是学里出了何事?”环顾了一圈,贾瑚直接发问。
“哼!”贾敬冷哼一声,大手更是配合着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下。
贾瑚抖了抖,这得多疼啊,从这里也可以看得出来,贾敬这一回真的是气坏了。多年相处下来,贾瑚很清楚,他这位堂伯是一位真正的谦谦君子,就连当年贾珍做出的那些事情来,都没见这位生这么大的气过。
“敬大伯?”贾瑚明知故问,虽然还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事,总归不会是好事。
“你看看,你看看!”看到贾瑚来了,贾敬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抖着手指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敬大伯,你消消气,悠着点啊。”贾瑚真怕这位有心脏病,万一一口气上不来,挂了怎么办?“您别激动!有话慢慢说。我在这儿听着呢。”
贾敬喘了几口气,总算是把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下来,“唉,真是家门不幸啊!这族学,本是为了让族中子弟读书识字,进学用的,虽不一定能参加科举,也不会成为一个字都不识的睁眼瞎子。为了这个,族中生活有富余的人家出钱出粮出力,只求让族人们能够学有所成。可是今日我才知道,这些人,居然这么不将族学放在眼里!本该教书育人的先生,自己坐在桌前,对底下学生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别说传道授业解惑了,便是保证学堂有一个安静的环境都做不到!而这些学生呢?学堂上不思念书,反而……反而学那外头的纨绔子弟,在学堂上公然谈情说爱来了!唉……”
说到最后,贾敬都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不仅仅是对贾代儒失望透顶,对贾氏一族的这些下一代们,同样不再抱有希望了。
贾瑚懵逼了,那两个人,都是男的吧?
大齐不禁男风,文人雅士们更是将之视之为一件雅事,结成契兄弟的也不少,不过这些人在外面玩得开,等年龄一到,照样娶妻生子,两样都不耽误。
但,别说是男男之恋了,就是男女之情,你也避着点啊!就这么在学堂之上谈情说爱,原谅他是个老古板,接受无能吧。
“我说敬大哥,瑚儿年纪还小呢,有些事情,是不是不适合在他面前说啊?”贾赦不干了,他家宝贝儿子怎么能听这些肮脏的东西?没得污了瑚儿的耳朵。
贾敬一顿,他真的是气糊涂了,把这茬给忘了,“是我思虑不周了。”
顿了一下,这才又道,“瑚哥儿年纪虽小,却已经是举人老爷了,族里的一些事,他也是有资格参与的,而且他的主意好,或许往后族里面的事情,还得多问问他呢。”
贾赦:……
他儿子才十二岁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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