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去叫巫医!”他沉声吩咐吓坏了侍女,见她扭头跑走了,才抱着她准备回房。一低头,见她吃力地睁开了丝眼睛。
褚荞是因为这几日晚上带他熟悉道路,根本没有休息,今天刚跪了一会儿就觉得眼前模糊起来。
温特沃斯此时也顾不得尊卑,看了她一眼,刚走几步,忽然听到低弱的声音唤道:“温特沃斯,你会……你会带我走吗?”
他倏地停住脚步,眼眸惊愕地看向她。正对上那墨绿色的瞳孔,里面莹莹润润的,蒙上一层泪水,跟那日他的猫看向他时的模样重合在一起……
“你还会,带我走吗……”
她说完,又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温特沃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她送到房间里的,巫医和大护法瞳光都来了。自从圣女阿黛勒看到了黑暗神,瞳光便消沉了许多,不论他再怎么不服,他没能见到黑暗神就说明了他的信仰不如这个女人纯粹。
“怎么回事?”瞳光眼神瞥向了温特沃斯,而温特沃斯根本无心理会,沉默地摇了摇头,退到了一边,目光却仍投向床上的人。
黑暗圣会的圣女阿黛勒……就是他的,猫?
阿黛勒=小白?那个白团子?
蒂尔捡回来的不会化形的幼兽,其实拥有着强大的黑暗力量?
教会追捕的人,竟然一直跟在他们身边……
他的脑子有点乱,方莱呢?如果方莱在这里就好了!
该死……
……
褚荞醒过来时,已经接近之前约好离开的时辰了。
四周静悄悄的,她坐在床边发呆。
这个坦白身份的时机有点不对,但她昏迷前又怕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那个家伙在等她吗?一定在的吧!要是敢……
“砰——”窗户上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吓得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子向下看去,正见到一个男人站在那里,仰着头,见到她后冲她张开了手臂。
“……”所有的不安,在这一刻全部尘埃落定。
温特沃斯维持着姿势等了一会儿,见她还在傻乎乎地看着自己,眉头一皱,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褚荞“噗嗤”一笑,有胆子砸石子,这会儿还不敢大声说话了?
她不再犹豫,化成白□□崽,“嗖”地从窗户跃了下去,温特沃斯稳稳将它接住,往怀里一塞,转身迈开长腿就跑了起来。
这里不是他们约好的那个僻静见面之处。圣女寝殿下面,可不是什么能随便聊天的地方!
“团子,我等了你很久,怎么没来?”一边跑着路,温特沃斯还不忘粗声问道。
褚荞窝在温暖的胸膛里,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能听到耳边风与衣料摩擦的声音,顿时有种万事有人扛,莫不关己的懈怠。
“喵呜~”奶声奶气地叫唤一嗓子,听的温特沃斯差点腿一软。没好气地隔着衣服揉了它的头一把,嘴角扯了扯,脚下更快地穿梭在防备森严的□□中。
一人一猫路上都很顺利,完美避开了护卫的巡视路线,来到城门口,温特沃斯抬头看着高高的城墙,后退两步,看样子是打算化成白虎越过去,但这务必会惊扰到守卫。
可已经到了这一步,他根本不会退缩,怀里还有团子,他一定要带它冲出去。
就在这时,怀里的猫崽忽然动了动,探出小脑袋吐到他手中一个什么东西。
温特沃斯拿起来一看,是一枚令牌。
黑色的漆纹,背面刻有“阿黛勒”三个字。
“圣女的令牌?”
“喵~”
“直接拿着走出去?”
“喵喵~”
“嗬……好。”温特沃斯低笑了一声,整了整衣襟,光明正大地向门口走去时,觉得自己疯了。可不就是这样吗?想到此时他怀里还揣着“圣女大人”,他就一阵想笑。
“喵。”怀里的猫感受到了胸膛的颤动,“啪”地一爪挠在了他的胸口,让他轻咳了两声,换上严肃的表情走到了近前。
“什么人?”守门的人问。
温特沃斯什么也没说,直接递出去了令牌。那人看了一眼,顿时恭敬起来,再不敢多问,行礼放行。
轻而易举地走出来后,温特沃斯忽然想起什么:“既然这个令牌这么好用,在里面的时候为什么还要躲?”
褚荞:“喵喵。”
“……说人话!”
“……瞳光。”
寝殿附近,那是瞳光重点盯着的地方。巡视的护卫就算见到了令牌,也一定会在第一时刻告知瞳光,若他亲自来了,恐怕就不好办了。
温特沃斯轻哼了声,走到无人之处,一声低吼间转换了兽形。张嘴叼起了团子的脖子上的软皮,如同一阵白烟般穿行在夜色中。
褚荞身子晃动的厉害,周围刮过的风几乎吹的她睁不开眼。但即便如此,她仍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畅快,那是逃出篓笼自由的气息。
“吱唧唧——”恍惚间,耳边似乎传来了清脆的鸟叫声,翠色的莺鸟呼扇着翅膀飞到了她的身边,上上下下的不曾落下。
紧接着,她感到另一侧也有声响,扭过脖子看见了一匹黑狼奔到了白虎的身边,齐头并进。跑动间毛发吹动,露出了明亮的眼睛,朝她这边歪了一下,似是在笑。
身后阴暗的圣会城堡落在了后面,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