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赶紧柔声唤了句“敖世妹”:“是世妹吗?”
“徐世兄。”门后敖鸾镜嘴角挂着冰冷的笑,嗓音却温柔的掐得出水来,娇滴滴的道,“世兄半夜前来,小妹实在惶恐……未知世兄有何吩咐?”
徐抱墨听的心头窃喜,暗道:“本世子就说敖世妹她早就对本世子芳心暗许了啊!看看,之前白天在楼下见面时,这位世妹对本世子从来都是客客气气,多余的眼色都不给一个的!这会夜半三更的,没有其他人在,听着本世子来了,门还没开,这语气就软和成这样!”
他暗自得意,面上却越发作出深情款款之色,道:“世妹,兹事体大,能否开门之后,当面说?”
这要求虽然非常的唐突,不过徐抱墨认为,以敖鸾镜对自己的迷恋,她肯定会答应的!
实际上,敖鸾镜闻言后,也确实非常爽快的开了门——不但开了门,她还主动请徐抱墨入内,理由也很充足:“世兄,这大晚上的,你我固然问心无愧,清清白白,怕就怕有人偶然看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乱嚼舌头,传出风言风语来,坏了你我名声!所以不如入内详谈,如何?”
徐抱墨只道她对自己倾心已久,把这份邀请当成了给予入幕之宾的暗示,哪有不同意的?
当下连想都没想,欣欣然入内,嘴里还说着自认为体贴的解围之辞:“究竟世妹考虑周到……”
一步踏进去,却见里头昏昏沉沉,居然只在屏风后点了一盏灯不说,那灯还拿厚纱罩子蒙住了,只漏出熹微的光亮来,再被屏风一隔,才进门的这儿就只能看个东西的轮廓了。
而徐抱墨之前待的门外,虽然不能说灯火通明,但两侧的舱壁上,却是隔几步就挂了一对气死风灯照明,以防夜间出行不便。
所以他这么走进去,一时间未能适应里头的光线,却是连轮廓都看不清,只觉一片昏花——本来这情况十分可疑,但徐抱墨一心一意的认为“敖世妹对本世子心许已久”,压根没有起疑心不说,甚至心头一荡,暗忖:“难道敖世妹打算今晚就跟本世子……唔,本世子这两年被祖父祖母看着,很久没近女色了,若能与这位世妹风流快活一番正是再好没有!只是为了万全起见,回头还是得去大夫那儿弄碗避子汤啊!”
毕竟他虽然决定了要对敖鸾镜明媒正娶,但就像徐老侯爷之前劝说盛老太爷时说的那样,他们这种人家,从定亲到成亲,六礼走一遍的时间,短于一年就算仓促了!
所以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麻烦,事后还是让敖鸾镜喝碗避子汤定心——毕竟这也是为了他们两个共同的未来考虑嘛!
“回头大乔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吧?”徐抱墨快乐的想到,“因为这个大夫还是他们盛家弄上船的,连带药材也是——嘿嘿,叫她欺负本世子,她生气了本世子就高兴了啊!”
然后,他心中的快乐还没结束,忽听脑后生风,有东西重重砸下!
万幸徐抱墨这两年被徐老侯爷追打的次数太多了,多到他尽管没经过什么实战,但闪避的本能是练出来了,这会虽然还没反应过来遇袭,但也本能的偏了下头,避开后脑勺的要害——于是,丝丝高举的黑漆嵌螺钿折枝花卉纹香几最终落在他肩上!
这张黑漆嵌螺钿折枝花卉纹香几主体是用酸梨木做的,酸梨木虽然没有紫檀木那么密实,份量也稍微轻一点,相比鸡翅木、花梨木又要胜出一筹。不然之前盛惟乔伤了脚腕后,为了掩盖自己误触机关掉到盛睡鹤房里之后的经历,也不会拣这张小几做替罪羊了。
所以哪怕丝丝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儿,拼命下砸的力道也不大,但凭借黑漆嵌螺钿折枝花卉纹香几本身的重量,还是砸的徐抱墨当场痛呼出声!
他本能的反手将小几从丝丝手中打落——多情惯了的徐抱墨,到这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还以为丝丝是在吃醋,又惊又怒:“敖世妹,你这丫鬟,却忒嫉妒了些!”
就因为你家小姐引了本世子入内说话,你就对本世子下这样的毒手,这泼辣劲儿,都要赶上对门那头母老虎了啊!
这个样子,将来怎么跟你家小姐一块服侍本世子呢?
必须好好调教啊!
徐抱墨心念未绝,却见前面已经走到屏风侧面的敖鸾镜,转过头来,朝他甜甜一笑:“世兄勿怪,她小孩子家不懂事……”
话没说完,敖鸾镜悄悄从袖子里取出一盒胭脂,猛然照徐抱墨兜头洒去,趁他下意识的闭眼躲避攻击时,对丝丝大喝:“快,继续砸!!!”
徐抱墨:“????!!!!!!”
这话本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