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最亲密的胞兄敖鸾箫,却一言否决了妹妹的无辜,反而断定敖鸾镜才是今晚之事的始作俑者!
这会呢,口口声声说盛惟乔才是主谋的敖鸾镜都主动表态相信盛睡鹤会主持公道,反倒是盛惟乔这个亲妹妹站出来质疑兄长了!
难道今晚忌兄妹照面?
不然平常看起来好好的哥哥妹妹,怎么一对比一对不对盘?
“我之所以要死皮赖脸的跑敖鸾镜房里去住,图的就是躲开这只盛睡鹤的报复!”却不知道盛惟乔此刻心中的凝重,“现在敖鸾镜居然要让他来主持彻查之事,谁知道他会不会趁机顺水推舟的把罪名扣我头上?!”
本来盛惟乔对敖鸾镜十分同情,甚至连带前年的那点芥蒂都烟消云散了。
结果万没想到,在这位敖表姐眼里,自己乃是今晚蓄意谋害她的罪魁祸首!
甚至连徐抱墨跟敖鸾箫,都被她怀疑是受到了自己的指使跟蛊惑,才会跟她作对——要不是敖鸾箫及时上来掌掴妹妹,拦住了敖鸾镜继续摇晃盛惟乔,盛惟乔差点就要被她连人带绣凳的推倒了!
这位盛家掌上明珠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冤屈?!
她这会本来就气的想吐血了,方才盛睡鹤那番话固然说的敖鸾镜心生暖意,她听着可是恨不得跳起来反驳,心情跟之前的敖鸾镜是一样的:你到底是谁的亲哥哥?!
——你怎么可以不帮我!!!
如今又气又恨,自然不可能同意让盛睡鹤做主,此刻就冷冰冰的说道:“敖小姐现在把我、徐抱墨还有敖表哥都怀疑上了,而我哥哥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盛家子嗣,有什么资格查我们这三个人?反正春闱是明年二月的事情,现在都还没进十一月,长安又不会跑掉,有什么来不及的?!所以还是派人回南风郡找长辈来查的好!”
扫一眼敖鸾镜,“顶好让你敖家的长辈来,免得盛家徐家长辈来了,你又觉得不放心,怀疑是两家长辈联合起来欺负你!”
她之前虽然不喜欢敖鸾镜,但人前还是一口一个“敖姐姐”的喊的,这会却称她“敖小姐”,疏远之意,溢于言表。
敖鸾箫听的心中难受,也觉得愧疚,但敖鸾镜闻言,却越发笃定了她心虚,这是怕盛睡鹤大公无私,查出真相后公之于众,所以才不肯答应。
当下就冷笑一声,说道:“今晚被非礼的是我,又不是盛小姐你!我都不担心盛表哥会偏袒你这个亲妹妹,盛小姐反而不相信自己亲哥哥,岂不是可笑?”
“要说可笑这不是敖小姐你起的头?”盛惟乔也冷笑,“方才敖表哥对你的教诲,可谓是字字血泪,令人动容!可敖小姐你呢?不但不思己过,反而处心积虑的迁怒无辜之人!相比你这样做妹妹的,我简直就是温良恭俭让!”
打量了下她蓬乱的鬓发与略显凌乱的衣裙,“而且,现在事情还没查清楚,是非礼还是陷害,都不好说。敖小姐这么急着承认自己被非礼做什么?”
敖鸾镜想到方才敖鸾箫对自己的态度,以及此刻还隐隐作痛的面颊,心中恨意翻涌,切齿道:“既然盛小姐觉得事情还没查清楚,我这会不该说徐抱墨非礼我,那么同样的道理,事情还没查清楚,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无辜?!”
“有些事情本就一目了然,还用得着查?!”盛惟乔这断时间私下跟盛睡鹤掐了不止一场,之前还把盛睡鹤都碾压了,这会对付敖鸾镜,自是手到擒来,闻言想也不想道,“这艘楼船跟船工全部都是我盛家的,护院大夫也是我爹请的,谁都知道盛家是我爹当家,而我爹最疼我!如果我想害你,随便暗示下他们,你信不信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还能有命在这里活蹦乱跳的栽赃我?!”
瞥一眼气的全身哆嗦却说不出话来的敖鸾镜,“倒是敖小姐你,所谓徐抱墨意图非礼你,仔细想想,很有意思……徐抱墨好歹是徐老侯爷手把手教导出来的,也算是允文允武!他的武艺也许不能跟那些沙场厮杀出来的好手比,但要制服你跟你的丫鬟,区区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都不可能办不到吧?”
“何以还会给你呼救的机会不说,因为半夜都睡了的缘故,大家被你的呼救惊醒后,少不得要穿戴一番才好出门,这之后赶到现场,你居然也只是衣裳微乱、实质上什么亏都没吃?!”
“难道徐抱墨他所谓的非礼,就是揉乱敖小姐你的一头青丝,以及稍微扯开些你的衣襟、连锁骨都没有露出来吗?!”
“我竟不知道前两年就有了不止一个通房的他,会是这样老实的人!”
敏锐的察觉到敖鸾镜眼中的愤怒渐渐转成了恐惧与紧张,盛惟乔笑容愈发冰冷,利用她此刻还跌坐在氍毹上、没有自己坐在绣凳上高的优势,微微倾身,挑起她下巴,傲慢道,“敖小姐,我虽然从前年就知道你这人表里不一,却觉得,以你的出身,断没有拿自己名节开玩笑的道理!所以方才你哭哭啼啼的说被徐抱墨非礼,我立刻相信了!”
“可是,你不能因为最初骗过了我,就认为我傻!”
说着松开她下颔,接过绿锦体贴递上的锦帕,厌恶的擦了擦手指,随手扔到地上,抬眼看向盛睡鹤、徐抱墨还有敖鸾箫,挑眉,语气讽刺,“现在,你们觉得这事儿……还要再查什么水落石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