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又说,“知道您没有当真跟她生气,只是为了二小姐好,故意磨一磨二小姐的性.子,但现在二小姐显然已经知道怕了——这不您的苦心啊也达到目的了,又何必再叫二小姐心里七上八下呢?”
“您是二小姐的嫡亲祖母,凭怎么罚她,她顶多觉得委屈,怎么也不可能怨上您的!”
“可是明后日必会登门的那几位,说不准,就要被二小姐迁怒了啊!”
“到底,二小姐还小呢,慢慢儿来也就是了,何必急在一时?”
“下人罚跪,都是跪外边去。哪怕大风大雪也不例外!”秦老夫人冷着脸,道,“回头起来了,还不是一样做事?桃妆成天好吃好喝养着,在这搁了一堆炭盆、暖融融的屋子里跪这么点时间,有什么好心疼的?”
不过到底给心腹面子,斜睨了眼脸色苍白的赵桃妆,冷然道:“起来吧!”
赵桃妆低声谢了恩,起身时,到底没忍住,眼泪簌簌而落。
“知道错了么?”然而秦老夫人并不心软,平静的看着她,“说说错在哪里?”
“孙女不该行事张扬,在碧水郡丹陌楼……”赵桃妆按捺住汹涌的委屈,才哽咽着说了半句,却立刻被秦老夫人打断:“糊涂!你什么脾气,我还不清楚?以前这类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我几时像现下这样呵斥过你?!”
这话是真的,秦老夫人虽然严厉,但子孙没犯错的时候在她面前撒撒娇、耍耍赖,她也是乐于享受天伦之乐的。
不然,方才赵桃妆才听这祖母叮嘱时,也不会敢于直接反对了。
却没想到秦老夫人这次翻脸翻的这样快,态度又是这样严厉……
此刻听出老夫人话里有话,不止赵桃妆,旁边的葛妈妈也凝眉深思——到底葛妈妈年长,跟着秦老夫人的日子长,转瞬就品出味儿来,恍然道:“原来如此……”
年少的赵桃妆却依旧一头雾水,只拿求助的目光瞥她,希望她能给自己点暗示。
好在葛妈妈没有拒绝,笑着对秦老夫人道:“要老奴说,这是好事儿啊!老夫人请想,如果不是二小姐在碧水郡同盛家那两位小姐发生争执,人家现在又怎么会主动上门呢?”
秦老夫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住了赵桃妆的神情,少顷,见这孙女还是一脸的莫名其妙,甚至频频给葛妈妈使眼色,希望她能给出更多的提醒,不禁暗叹一声,心道:“这孩子的资质,比子夜可差太远了!只可惜子夜她这些年来因为沉溺心结的缘故,自顾不暇,更不要说提点娘家侄女了。我到底上了年纪,精神不济,没法亲自把孙辈带在身边教诲!”
“已经做了广陵王世子妇的桃姌(ran),好歹占了年纪的优势,当年我跟子夜都用心指点过的,想必以后也没什么要我操心的。但现在还没出阁的桃妆、桃媗的心机、眼界,委实不是我赵家女该有的水准啊!”
子夜是高密王妃的闺名。
高密王妃作为秦老夫人跟已故赵家老太爷唯一的女儿,自幼就受到了父母的精心栽培。
她也没辜负这份心血倾注。
少年时候的赵子夜,是整个长安都赫赫有名的高门淑女。
公认她姿容娇美,娴静典雅,淑德有才,气度尤甚,令人心折——用当时某位追逐她的才子的原话来说:“世有佳人,亦有才女。无论佳人或才女,都是可珍可贵的。而赵家小姐不但是佳人兼才女,最令我等倾慕的是,她的性情高洁却不倨傲,宽厚而非软弱,虽有才华,然既不恃才傲物,滋生骄横怨愤之念;亦无卑弱之气,以古人言‘女子无才便是德’惴惴。”
“处事周全,临危能断,却不因此自矜才干,凌厉他人。”
“言辞温柔,举止娴雅,然未由之示人以弱,以博纵容偏爱。”
“若以卉木比拟,既非只盛开于风和日丽的阳春三月之牡丹的富贵雍容所能概括,也非梅花孤芳自赏在冰天雪地的冷傲清高所能形容。”
“惟有陵苕(tiao),看似婉转妩姌,攀援而生,实则心怀锦绣,有凌霄之风华!”
陵苕的俗名,便是凌霄花。
这番品评传出的时候,赵子夜尚未及笄,提亲的人已将赵府的几道门槛都踏破。
本来秦老夫人与彼时还在世的赵家老太爷,是没打算将女儿嫁入皇室的。
之所以赵子夜会成为高密王妃,说起来也是受了前朝储君之争的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