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十五小姐两次觐见太后都狼狈而退,虽然究其根本,是她咎由自取。但她回去之后,到了其父郑国公面前,可未必会说自己的不对。十成十反而会说孟十四小姐以及向夫人利用孟太后的偏袒,设计自己。”
“而这件事情,经过娇语姨娘的添油加醋与改头换面,说不得就是向夫人母女容不下娇语姨娘娘儿三个的证据了!”
盛睡鹤缓缓道,“郑国公他本来就喜爱娇语姨娘,对娇语姨娘所出的一双子女的疼爱,也更在孟十四小姐之上。这种情况下,娇语姨娘娘儿仨在他面前哭诉,说孟十四小姐还没当上继后,就这样残害同父异母的妹妹,若教向夫人那边出了头,自己三人焉能有活路?”
“你说郑国公……能不拉偏架?”
“毕竟这位国公爷,膝下足足六女三子,可以说他既不缺女儿也不缺儿子。孟十四小姐与孟十五小姐年岁仿佛,以娇语姨娘与向夫人之间的争斗,只怕郑国公对老来女的宠爱,尽数倾注在孟十五小姐身上,轮到孟十四小姐根本没什么分润!”
“膝下尚有两个原配嫡女在,为了宠妾以及宠妾所出的孩子,他多半是愿意舍得放弃这个继室嫡女的。”
“而娇语姨娘虽无郑国公府女主人之名,却有郑国公府女主人之实!”
“她现在要在郑国公府对向夫人母女做点什么,本来就不会没有办法。若再利用孟十五在馨寿宫里受的‘委屈’,令郑国公默许甚至是推波助澜……只怕这次风波,非同小可啊!”
尽管盛睡鹤的分析,令盛惟乔感到心里沉甸甸的,数次动摇了赴宴的决心,但经过反复斟酌,她觉得还是不能退避。
之所以这么做,跟盛睡鹤说的理由是,怕得罪孟太后、舞阳长公主以及孟氏,也怕牵累屠如川。
其实还有个缘故她没说出来,就是上次入馨寿宫觐见太后归来,转述孟归羽的话时,盛睡鹤曾经说过,孟氏那边估计已经决定支持他在春闱里有个好名次了。
但春闱到现在都还没开始呢!
这么大的事情,一天没落实,谁能放心?
盛惟乔不免担心,自己一行人拒绝了这次邀请,会给此事带来变数。
所以思来想去,她决定还是冒险一行。
毕竟按照盛睡鹤的推断,这次生辰宴上的风波,十成十是向夫人母女与娇语姨娘娘仨的斗法。
最有危险的无非是准继后孟碧筠。
盛惟乔三人跟这位冷冰冰的孟家十四小姐都不熟,到时候跟她保持距离也理所当然。
想来即使孟碧筠在这次宴会上着了什么道儿,她们离的远远的,也没理由被牵累。
至于说孟丽绛那边,盛惟乔自认跟这位孟家十五小姐,虽然有过几句口角之争,但生辰宴上,孟丽绛的主要目标,应该是向夫人跟孟碧筠,毕竟是否能够斗倒这两位,可是关系到孟丽绛母子三个的性命安危的。
哪怕这孟丽绛心胸狭窄,为了那么几句争执,还是她自己言语无礼在前才起的争执,就要报复盛惟乔,盛惟乔觉得生辰宴这天,孟丽绛也未必腾得出这个空。
“不过,若这女孩儿当真对我记恨上了,要是孟十四小姐被算计后,她当真取代孟十四小姐,成为天子的继后……可怎么办?”这个念头浮上来片刻,盛惟乔摇了摇头,苦笑着想,“算了,先把这宴会平平安安的混过去再说吧,太后娘娘看起来对孟十四小姐非常喜欢,却对孟十五小姐十分冷淡疏远,如果孟十四小姐不能做继后了,太后娘娘想来怎么也不会便宜了孟十五小姐?”
她既拿定了主意,盛睡鹤虽然苦口婆心的劝说也是无果,只能依了她。
如此初十这天,三个女孩儿都是天没亮就起身,命下人打进水来伺候梳妆。
因为是去贺人家生辰的,又是正月里的好日子,她们穿戴都很鲜丽:
盛惟乔上穿朱红底绣白鹤松柏交领宽袖短襦,腰束彩云松芝牡丹锦带,下系着纯色黑缎裁的留仙裙,裙面素净无纹,只在裙摆下方的位置,用蹙金的手法绣了一个尺高的篆字“寿”。
头上梳了垂髫分绍髻,斜插一对竹梅二友灵芝点翠步摇,正中则是一丛珊瑚珠攒的梅花珠花;耳上带了点翠银杏叶坠子;腕上拢着跟步摇配套的金镶羊脂玉梅竹二友手镯。
由于今日的上襦已经颜色很鲜丽了,所以璎珞圈就没用赤金,而是一个平安富贵老银圈;下系着一只光面无纹的祥云样式长命锁,锁下一缕五彩宫绦,直垂腰间;却与腰带上对悬的一对串了羊脂玉葫芦玉佩的五彩宫绦相呼应,将整个人衬托的彩绣辉煌,光鲜亮丽。
她穿戴好之后,绿锦正用螺子钿给她细细的描绘出远山般的眉形,这时候先一步装束好的公孙应姜领着盛惟妩走了进来。
盛惟妩的装扮是最省事的,她跟孟碧筠差了好几岁,现在还是没长大的小女孩儿,就算面容秀丽,也根本不需要担心会抢了主家风头,更不需要浓妆艳抹,所以只要朝喜庆穿戴就好。
倒是公孙应姜这么迅速,让盛惟乔吃了一惊,趁绿锦画完几笔,退后两步端详的功夫,从镜中一看,就是皱眉:“应姜,你今儿个这身衣裙倒是我昨儿个给你选定的,可你这钗环……也实在太少了吧?”
公孙应姜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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