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四房,先投娇语姨娘,后投向夫人!”盛睡鹤嘴角噙了一丝冷笑,慢条斯理道,“自来反复之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尤其向夫人远远称不上明主……但好就好在,你之所以要投靠向夫人,图的不是向夫人本身,而是她的亲生女儿孟十四小姐,既然如此,你就没想过取代向夫人么?”
这番话他说的漫不经心,甚至是有些无所谓的语气,可落在孟归羽耳中,却不啻是滚滚雷霆!
“……”孟归羽再也维持不住临危不乱的风度,他脸色急剧的变化了片刻,额上顷刻间就布满了冷汗,但眼睛却骤然明亮起来,一瞬不瞬的看住了盛睡鹤,用有些沙哑的嗓音问,“怎么个取代法?!”
“明人面前何必说暗话?孟家的事情,你难道不应该比我这个只凭只字片语猜测的外人更了解?”然而盛睡鹤只是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温和道,“崇信伯,你起于微末,虽然靠着娇语姨娘引荐,在太后娘娘跟前露了脸,得到了伯爵之封,以及目前的地位。”
“但且不说太后娘娘年已老迈,无法长久的庇护你们这一房。”
“就算太后娘娘她老人家长命百岁,她最重视的晚辈,也不可能是你们,毕竟,令尊到现在,都还只是庶民,没有得到追封!可见太后娘娘即使因为伯爷你的知情知趣,对四房有所照拂,对令尊,却仍旧是耿耿于怀的!”
“除非你对于目前的处境就心满意足了,也不担心将来有一天会成为大房或者孟家的弃子……否则,错过眼前这个机会,你将来必定后悔终生!”
“贤弟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若是还不答应,又哪里来的将来?”孟归羽凝神片刻,露出决断之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今晚,你我从未见过,今晚,你我什么都不知道!”
盛睡鹤微笑:“有劳伯爷!”
……半晌之后,郑国公府的角门外,阴影中的马车里,孟砚从车帘的缝隙里看着乔装打扮的盛睡鹤被孟归羽熟悉的门子引进去,难掩心中忧虑,小声道:“伯爷,他会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孟归羽沉默了好一会,才幽幽一叹,说道,“但冲着他给我那两张银票,今晚我就没可能拒绝他!尤其是他还给了我一个绝佳的台阶。”
那两张银票孟归羽是交给孟砚收起来的,孟砚自然知道面额,不禁撇嘴:“半夜安排他进入郑国公府,还要给他收拾残局……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就给伯爷区区一万两银子!这数目也忒少了!回头随便闹点事情出来,善后的打点,只怕都未必能够!”
“你只看到他拿出来的两张银票,却没注意到,他是先拿了一叠银票,从中随手抽了两张给我。”然而孟归羽冷冷说道,“这说明什么?说明他那一叠银票,就算不是每张都是五千两的面额,但加起来,却也价值不菲!可他只给了我两张……他这是在警告我,要么收下这一万两银票,满足他的要求!”
“要么,他手里剩下来的那叠银票,说不得就是我崇信伯府合府的买命钱!”
“这一手对孟家大房、二房、三房兴许都没什么效果,可是我们四房……我们四房现在虽然也算仆役丫鬟护院一应俱全,但仔细论到这些人的精锐程度,跟其他三房是根本没法比的!”
“否则为什么今晚那盛睡鹤轻而易举的就潜入了我的书房,却需要我帮忙,才能够进入郑国公府后宅?!”
“咱们伯府守卫既然如此薄弱,他若要来硬的,随便扔几个几张银票出去,就能招揽到足够的亡命之徒,血洗咱们合府了!”
“就算是来软的,这笔钱拿去打点朝堂上下,尤其是找着门路送进宫闱,说动二舒进谏……你觉得咱们伯府能够抵挡?!”
孟归羽面沉似水,深深叹息,“要知道我这伯爵本来就是姑母开口才封的,但正如盛睡鹤方才所言,姑母到现在,都没同意给爹娘追封……可见姑母对于爹爹年少无知时候的口没遮拦,仍旧芥蒂难消!”
“这种情况下,即使我近年一直都在尽心尽力的讨好她老人家,一旦天子开口,你觉得姑母有多少可能,顶着天子的不喜维护我们?”
“尤其天子盛宠舒氏姐妹,十分反对立十四妹妹做继后。”
“尽管姑母想方设法让天子勉强点了头,但这眼接骨上,姑母为免节外生枝,是绝对不会在其他事情上违逆了天子的意思的!”
他眼中流露出苦涩,“形势比人强,今晚这浑水,从盛睡鹤找上门起,咱们府就绝对避不过去了!现在我只希望盛睡鹤不会因为盛三小姐受的那么点委屈,就甘心情愿抛弃大好前途去做亡命徒……即使要给盛三小姐出气,好歹也控制住分寸,多少留给我善后的余地才是!”
这么说时,孟归羽对于盛惟乔,却忽然产生了一抹好奇:就算盛惟乔这位盛家三小姐跟盛睡鹤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可这两人又不是一块长大的!
仔细算算,这兄妹俩从第一次照面到现在,三年都不满呢!
这么点时间,嫡出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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