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嫣是家生子,父母是孟归羽兄妹几个去世后难得继续老实听话的老仆,所以打小就得到了近身服侍孟归羽的机会,甚至连书房要地也可以随意出入。
本来孟归羽脾气好,待下宽厚,这份差事十分轻松,偶尔还能跟年轻俊美的主人笑闹几句,花嫣这年纪也不是没有过幻想,就是孟归羽娶亲之后,可以将她收房,做个妾室。
就算后来孟归羽察觉到她这份意思,委婉表示自己没有那么多花花心思,是只想守着未来妻子一个人过,好给俩妹妹积德,使她们也能够得到夫家善待的。花嫣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再有什么妄想,然而对孟归羽到底存着一份羞涩爱慕的心思。
只是自从孟归欢被抬进广陵王府后,孟归羽在人前还能维持着一贯的谦逊有礼,回到这府里,脾气却是日渐的暴躁,以前对下人连句重话都很少说的,最近甚至有过一怒之下杖毙老仆的举动。
所以花嫣即使在下仆里算是很有身份的,此刻也不免战战兢兢了。
还好这日永宁伯孟归瀚也在,孟归羽似乎要同这胞弟议事,根本没注意花嫣,等她上完茶,就摆了摆手让她退下了。
花嫣行礼告退时,壮着胆子偷瞥了一眼主人。
侧脸是熟悉的白皙俊秀,眉宇间的那份阴鸷却陌生的仿佛是另外一个人。
她对于这样的孟归羽没有多少怨恨,只觉得说不出来的心疼:孟归羽在父母去世后,带大三个弟弟妹妹有多不容易,对这三个弟弟妹妹有多重视,大概除了他自己,只有花嫣这样看着兄妹四个一点点长大的世仆才知道。
“好在广陵王妃已经不在了,如果十一小姐他日生下子嗣,没准可以做王妃?”天真的丫鬟这样想着,“到那时候,兴许侯爷就不会这样不开心了吧?”
她以为孟归羽对孟归欢的归宿不满意,是因为孟归欢乃是侧妃,哪怕皇家侧妃跟寻常妾室不同,到底不是正室。所以孟归欢如果被扶正,花嫣认为自家主人心里多少可以好过些。
不过这天的孟归羽喊了孟归瀚到跟前,却没有提到孟归欢,而是讲起了西疆的局势:“密贞大获全胜,孟家乾要不是靠着北疆军悍勇,又许诺嫁妹,拉拢了西疆军的将领,此刻只怕尸首都在送回长安的路上了。”
孟归瀚说道:“密贞郡王本就有才干,又有咱们给他通风报信,他不占上风就怪了。只不过,这事儿咱们却不能继续掺合下去了,万一叫大伯他们察觉到,必然是不能容忍的。”
尽管舒氏姐妹由于容睡鹤的缘故,暂时站在他们这边,但那姐妹俩真正想支持的还是容睡鹤,可不是他们!所以对他们的庇护跟偏袒都是有限的。
而郑国公他们对孟氏四房本来就感情淡薄,如果知道他们暗地里将孟家乾出卖给了容睡鹤,害的孟氏在西疆的布局胎死腹中,三千北疆精骑更是败的一塌糊涂,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一面打压一面利用,而是快刀斩乱麻的送他们下去见孟宝夫妇!
孟归羽跟孟归瀚如今虽然靠着爵位积攒了点势力,却还远远不到能够跟郑国公几个对峙的地步。
他们承受不住那三位伯父的雷霆大怒。
遑论还有个孟太后,那是一定会站在郑国公那边,而不是顾惜他们这些侄子侄女的。
“密贞现在也不需要咱们通风报信了。”对于孟归瀚的建议,孟归羽微微颔首,冷冷淡淡的说道,“咱们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趁密贞人不在长安,这会儿又才到西疆,收拾孟家乾几个都来不及,无暇顾及长安,赶紧攒兵权。”
说到这个问题,他沉吟了下,问弟弟,“前两日经过昭仪进言,让你进了禁军任职,你觉得怎么样?”
“因为是昭仪娘娘亲自开的口,所以禁军那边自然是没人敢阻拦的。”孟归瀚犹豫了下,还是如实道,“但拉拢他们这事儿,很不顺利。”
孟归羽对这结果并不意外:“禁军都不傻,咱们现在的实力,不管是比高密王还是比大伯他们,都差的太远了,甚至就是密贞都比咱们强太多!如今消息稍微灵通点的人家,也都知道咱们跟大伯他们存了罅隙,连孟氏的幌子也不好扯……这会儿自然是不肯跟咱们亲近的。”
孟归瀚迟疑了会,说道:“六哥,咱们根基太浅,如果纯靠自己,只怕很难在短时间里再有什么进展了。您看,我还没有成亲……”
“你的亲事就不要打主意了,只管找个咱们家压得住的贤惠女孩儿罢!”话没说完就被孟归羽打断了,不过孟归羽这么做倒也不全是不想拿弟弟的婚姻做筹码,而是,“咱们现在跟孟氏之间有了芥蒂,不太借的到孟氏的旗号行事。如果贸然同太富贵的人家结亲,很容易被反客为主!毕竟你以为昭仪给咱们兄弟要来的职位,眼红的人少吗?”
“更遑论夫妻自来亲密,如果弄了个不安分还有依仗的进门,窥破咱们的私下里做的事情,回去禀告娘家父兄,你我兄弟却要如何?”
见弟弟沉默,他顿了顿,说道,“这事儿你不必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孟归瀚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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