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放牧益州的大员……这还只是容睡鹤现在的身份,这位可是被很多人期许前途无量,孟氏新任的眼中钉肉中刺的!
这会儿说话这么不讲究,就不怕将来君临天下之后,也被史官记一笔惧内?!
到时候,多少年后的后世,都会传说这段轶事……他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再说郡王妃素来聪慧懂事,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贤良淑德,蕙质兰心……”这时候容睡鹤又说,“好好的遇刺,只是去跟三位要个交代,这脾气还不够好吗?”
他笑着说道,“本来按照孤的意思,是直接带人杀去西疆军营,让里头的将士挨个给孤排成队列,叫了阿喜认人,什么时候找到真凶什么时候完!找不到,整个西疆军都别想过安生日子!然而郡王妃心软,觉得偌大西疆军,好几十万人呢,不可能每个都想着行刺她的,这样的话,西疆岂不是早就造反了?”
“是以还是找三位要个公道比较好……难道三位觉得不该给郡王妃这个公道不成?!”
倪寄道三人一早知道容睡鹤不可能因为他们找上门来拿盛惟乔怎么样,只是也没想到容睡鹤会这么爽快的偏袒妻子,他们赶过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事都没做,这会儿就说:“郡王妃要公道,这是应该的,只是这个公道却未必需要我等给郡王妃!毕竟郡王妃所谓遇刺以及刺客的踪迹,都是郡王妃以及郡王妃左右的片面之词,如果因为这样的所谓凭据,就要惊动军营重地的话,引起的后果,我等可是不敢承担的!”
也就是说,如果容睡鹤夫妇坚持要进西疆军营认人,或者进营地去搜查刺客的话,由此引发的事情,比如说哗变什么的,责任全是容睡鹤夫妇的!
“俗话说的好!”容睡鹤闻言神情淡然,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诸位如果厌倦了主持西疆军,上表朝堂也好,挂印而去也罢,西疆军此后的事情,当然也跟诸位没有关系了!但诸位在任一日,说什么与诸位无关……这不是笑话吗?”
他调整了下坐姿,眉宇间也流露出一抹阴鸷,慢条斯理道,“毕竟朝廷的俸禄,也不能是白领的,对吧?”
……刺史府里唇枪舌战的时候,益州城东南角上的别院里,高且仪正面沉似水:“果然出现了变数!”
孟家乾脸色也很难看:“真没想到那个郡王妃会出这样的毒计!”
说实话他虽然视容睡鹤为大敌,但对盛惟乔的印象是不错的,主要盛惟乔生的美貌,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模样儿,又是生长北疆的孟家乾所罕见的。
那天在城外长亭,当众站出来维护容睡鹤的举动,令孟家乾多少也有点羡慕,彼时还遗憾过身边没有一个如盛惟乔一样美貌柔弱的女子也当众站出来挡在自己面前,叫自己享受下被美人保护的感觉。
结果这番心猿意马还没了结,此番就被盛惟乔摆了一道,原本的计划从中夭折不说,还得面对刺史府的咄咄逼人,不禁双眉紧锁,“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还真以为这计策是那郡王妃想出来的?!”不意话音未落,高且仪却冷笑了一声,说道,“那郡王妃之前在长安待过一段时间,你的姑姑还有堂姐妹们,都曾同她相处。尤其宫中的太后,那还是亲自召见过她几次、甚至一度想把她说给你那六叔的!她什么底细什么为人,咱们孟氏还不清楚!?说好听是天真无邪,说难听就是人笨好哄,她能有这样的脑子才怪!”
孟家乾怔了怔,孟归羽这个六叔,他虽然没有亲自见过,却是知道的,孟氏四房在孟氏内部一直低人一等,受的算计也最多,这一点,他的姑祖母孟太后心里有数而且是默许的。
所以孟太后如果曾经打算将盛惟乔许配给孟归羽的话,可见这盛惟乔显然不会是什么厉害角色。
毕竟郑国公等人,是不想看到孟氏四房崛起的。
太后亦然。
如此盛惟乔此刻给他们出的难题……孟家乾心念未绝,就听高且仪语气森然的说道:“密贞背后有人的事情,我前两日已经同你说过了!目前推测,这个人最可能的就是桓观澜!”
“之前我让你打发倪寄道几个算计那公孙应敦,原本只是为了试探。”
“如今看来,倒是歪打正着了!”
孟家乾心砰砰的跳着,觉得有点口干:“姑父的意思是,郡王妃这次的反击,乃是……乃是桓观澜在幕后授意?!那这……?”
从公孙应敦被算计到女卫接到消息前往刺史府找吴大当家禀告再到盛惟乔做出应对闹上戴府……如此短暂的时间,岂不是说明,桓观澜,很有可能,人就在西疆,甚至,就在刺史府内!?
想到这个情况,伤势未愈的孟家乾,只觉得脑中微微晕眩:若能铲除此人,等若为家族除去一个心腹大患,自己在长辈跟前的评价,可想而知!!!
“别多想了。”然而高且仪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野望,“桓观澜的手段跟格局,不是你能想象的。如果郡王妃这次的应对当真出自他的指点,却也未必能够证明他人在刺史府左近,毕竟密贞夫妇最近忙忙碌碌,无暇顾及公孙应敦,桓观澜却不然!”
如果桓观澜早就知道了他们对公孙应敦的设计,提前叮嘱了盛惟乔呢?
孟家乾想想也是,不禁颓然,见他如此,高且仪不禁摇头,“倘若桓观澜当真人在西疆,你以为对你我是好事?这位帝师要是你就能对付,你也不想想孟氏上下还会因为他的疑似现身就如临大敌、惶恐万分,甚至连我此番西行,亦有这个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