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又没毛病!
孟皇后见他答应的干脆利落,倒是有了些幽怨,因为感到好像找不出其他的话题了?
顿了顿,看公孙喜移动脚步,似乎有告退的意思了,心里越发焦急,就对春来说:“你先出去下!”
春来迟疑,但见皇后的目光,羞恼里透着恳求,到底不忍,低声道:“是!”
她这么一出去,公孙喜就紧张了,心说这皇后该不会又来个不高兴就哭吧?
心里正七上八下的,就听到皇后低声问:“喂!我的补偿呢?”
“……娘娘,卑职昨晚进宫,什么都没带。”公孙喜没想到皇后会这么直接的追问,语塞了下,才道,“这会儿还没出宫,哪里来的预备呢?”
孟皇后咬着唇,低声说道:“那我马上就要去上林苑了!”
“这样吧。”公孙喜沉吟了下,道,“等卑职出宫之后,给娘娘预备好了补偿,回头托崇信侯转交您?”
“你!”他以为这个是很好的方法,然而皇后却是气结,坐在软榻上,轻轻跺了下脚,恼怒道,“你说让我六哥转交?!那我六哥岂不是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且不说我以后怎么见六哥,你就不怕他拿这事儿拿捏你吗?!”
这话一口气说出来,皇后顿时后悔,虽然她对自己这六哥也不是很信任,不过是实在找不到其他合作者,不得不跟孟归羽合伙。
然而两人毕竟是盟友,她对公孙喜有着特别的情愫,对盛惟乔也是真心感激,但老实讲,对于容睡鹤,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了。
所以孟归羽挖容睡鹤墙角的事情,皇后是无所谓,甚至是赞成的。
如今这话等若是明着告诉公孙喜,孟归羽不可靠了。
孟皇后所以瞬间苍白了脸色,暗道:“完了!给六哥找了这么大的麻烦,往后可要怎么办?”
索性公孙喜压根就不信任孟归羽,对皇后这话也没什么想法,只道:“娘娘不要崇信侯转交,然而无论皇城还是上林苑,都是皇家重地,卑职出入十分的艰难。到时候却要怎么亲自将东西交给娘娘?”
他这么说的时候目光微闪,有片刻的失神,是皇后那句“那我六哥岂不是什么都知道了”,让他一直下意识,或者说故意忽略的那份感觉,几近点明。
说起来公孙喜虽然因为幼时的遭遇,对人保持着强烈的戒心,也不喜欢跟人接触,更遑论是有爱慕的女孩儿。但他被爱慕的经验还是很多的,那些对他抱着不可告人心思的男子且不论,就说年岁仿佛的女孩儿,公孙应姜、菊篱、槿篱……只是公孙应姜因为是公孙氏的女儿,对于在玳瑁岛过的一点也不痛快的公孙喜来说,公孙氏这个姓氏先自有了一份厌恶感。
公孙应姜对他的喜欢,又是那种纯粹出自美色与肉.欲的,这不免让公孙喜想起幼时为男子觊觎的经历,对她素来只有反感没有丝毫倾倒海主之女的成就感。
至于说菊篱跟槿篱,这俩丫鬟毕竟是大家子的奴仆,还是盛惟乔的近侍,一举一动都不敢放肆。
就算看上了公孙喜,也都是委婉含蓄的暗示,从来没有什么明着的动作与言语的。
然后心思全在建功立业、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方面事情的公孙喜,是压根没看出来。
这会儿皇后几次三番的心绪流露,总算让他察觉到,跟前这位年纪比他还小的大穆皇后,对他有意。
公孙喜有片刻的怔忪,他因为出身玳瑁岛,自幼见惯了各种匪夷所思的龌龊,对于皇后乃是天子之妻,竟然会私自恋慕外男,倒没什么义愤填膺的想法,更不觉得皇后水性杨花。
毕竟他对宣景帝毫无尊敬的想法,孟皇后这种大婚之后就被扔望春宫到现在的中宫,公孙喜觉得她出墙既不足为奇,也没多少可责怪的地方。
不过是你不仁我不义。
只是……
皇后怎么会恋慕上自己?
他觉得这事儿实在想不通,因为皇后是见过容睡鹤的。
公孙喜没有断袖之好,对容睡鹤只是单纯的崇敬与忠诚。
但他觉得,即使是站在公允的立场上,容睡鹤无论是外貌、武艺、地位、才学、哄人高兴的本事、城府、前途……哪样不在自己之上?
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孟皇后即使春心萌动,见过容睡鹤之后,怎么都该选择容睡鹤吧?
何以是自己?
他沉默着,皇后猜不透他的想法,又懊悔自己的失言,咬唇.片刻,眼里顿时有了晶莹之色。
角落里的公孙喜眼尖的看到,心头就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