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不赞成这看法:“孟家乾虽然在孟氏这一代的子弟里头还算出色,到底年轻,未必忍得下这样的羞辱。何况这会儿这事情,几乎是一夜之间人尽皆知!没人推波助澜、只是自然走漏风声,不可能有这样的规模的。就算孟家乾不在乎被人笑话,孟伯勤等人也未必落得下脸。遑论孟家乾的胞兄孟家源,肯定不会希望看到这弟弟再次得到孟伯勤的宠爱与重用的,更何况是坐视他拿整个家族的名誉做垫脚石?”
“孟家源从前也许没有孟家乾在孟伯勤跟前得宠,但孟家乾出卖家族的事情刚刚过去,这眼接骨上,他这个嫡长子的分量,怎么可能还压不过孟家乾?”
“然后孟家乾从西疆回来就被解除了所有职务,手底下除了几个亲兵外什么都没有……他自己一个人,拿什么传这种规模的流言?”
她倒是怀疑,“该不会是密贞做的吧?之前长安沸反盈天的,多少人对高密王府的父子津津乐道。就密贞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可能只跟高密王算账?”
盛惟乔意外道:“他人远在西疆,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还做下这样的事情?”
就命人去跟赵适还有许连山打听。
许连山是前段时间就抵达北疆的,因为是男子,又带着军队,所以没有进城,只乔装打扮之后单独过来请了安,跟脚就在赵适的安排下在城外的一个山谷里驻扎了。
他很快回复消息,就是这事儿他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就算是容睡鹤的手笔,也肯定不是走他这边过的。
赵适那儿则是拖了点时间才给答复,却说他也是一头雾水正在追查……甚至孟伯勤那边也在怀疑是他做的,孟伯勤已经亲自约他吃茶,旁敲侧击的让他别太过分了。
“北疆这几年自来就是舅舅跟孟伯勤说了算,不是舅舅,也不太可能是孟伯勤自己坑儿子,这是谁干的?”盛惟乔等人都是惊奇,于是给容睡鹤写信告知此事,以作提醒。
那边容睡鹤收到妻子的亲笔书信后,原本还是笑盈盈的,然而看到盛惟乔对于傅氏出墙之举的看法后,脸色就不太好看了:“这坏囡囡果然不是什么好人,没有一日不叫我提心吊胆的!傅氏不守妇道,跟世仆私通,还动了真情,令孟家乾颜面扫地,她居然觉得傅氏的错误乃是掩饰功夫不到家,叫孟家乾看出了破绽!?”
这个三观简直太有问题了!
尤其他们夫妻如今两地分居,自己偶然得空,想嘘寒问暖一番,都要过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抵达盛惟乔手里,盛惟乔这压根不觉得傅氏错在水性杨花的观念,万一碰见个才貌双全又会油嘴滑舌的,岂不是也要绿了自己?!
容睡鹤心中危机重重,选择性的遗忘了盛惟乔如今非但有孕在身,身边除了个嫡亲姨母外,还有他的众多心腹盯着,乃是想绿他都没机会的状况,字斟句酌的写了一封唯恐被妻子抛弃的可怜兮兮的书信,又连夜赶工雕了一对鸳鸯玉佩,将其中一枚随信附上,鸿雁传书与盛惟乔,以巩固夫妻之情。
盛惟乔收到书信之后非常的开心,当场换下原本压裙角的佩饰,将那鸳鸯玉佩给带上。
宣于冯氏跟吴大当家等人打趣了一番小夫妻之后,宣于冯氏旧话重提:“密贞如今在西疆正忙着,却还不忘记接二连三的给你送亲手做的物件,你这会儿闲的跟什么似的,就不能给他也送点什么去吗?这情分都是处出来的,就算他这会儿疼着你,不会因为你无动于衷而生气,你也不能老是这么只进不出啊!”
“……那我给他做点吃的送过去吧?”盛惟乔认为很有道理,只是最佳枪手人不在,宣于冯氏等人建议的针线活,她可是做不来,所以思来想去,决定,“我厨艺上的天赋还好啦!”
宣于冯氏立刻反对:“这会儿你们要是在一起,你亲自给他下厨是情趣。问题是,你们现在千里迢迢的相隔好吗?如今天也渐渐的热了,你这边做的再怎么美味佳肴,哪怕是八百里加急送过去,八成也是馊了坏了,这不是折腾人吗?”
她心道小祖宗你就省省吧,就你那手艺,也就你那对爹娘惯的你至今都以为自己厨艺不错!
人家密贞如今正操劳着,你这会儿给他送上亲手做的饭菜,就算没坏……这不是谋杀亲夫么!
然而盛惟乔自觉就厨艺拿得出手,非常的坚持,吴大当家等人不明所以,见状纷纷劝说宣于冯氏:“大不了一路用冰,而且无论北疆还是西疆,自来寒凉,这会儿说是入了夏了,也没有热到东西转天就坏的地步……让郡王妃挑那放的住的糕点什么做一些也就是了。主要是心意。”
当着外甥女的面,宣于冯氏不好跟她们说“真相”,只好勉强答应下来,心道:“回头就悄悄叮嘱送东西的人,务必将乔儿做的糕点扔掉,回头随便去买一盒充数!”
她们这儿各自思量着琐事,因为成天待别院里不出门,也就忽略了,孟家乾之事的种种疑点,容睡鹤在信里却是只字未提。
不过,不几日,这场风波竟然再添波折,将整个北疆都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