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发的遮掩下,委实看不出来丝毫容清醉当初的影子。她正迟疑间,那人倒是先认出了她来,就笑了起来,笑声很是嘶哑,吐字含糊的紧,还好似乎很久没说话了,说的很慢,才让人听懂:“是……你?桃媗……桃……妆她……她好吗?”
赵桃媗觉得这嗓音很是陌生,忍不住问:“你是谁?”
“我……是……谁?”那人闻言,就“嗬嗬”的笑了起来,笑声沙哑中别有一番古怪的意味,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是容清醉,你认不出来了对不对?”
不等赵桃媗惊讶,他又说,“这也不奇怪,毕竟你不是桃妆,假如桃妆在这里,她必然是会认出来我的!”
赵桃媗俏脸一寒,没有捂住口鼻的手,顿时攥紧了拳,恨声说道:“你闭嘴!你竟然还有脸提二姐姐?!你知道不知道,她这会儿被你害成了什么样子?!”
“能害成什么样子?”容清醉闻言,却是一点儿自责跟愧疚都没有的,还反问道,“那是你们赵家的千金小姐,这一代仅有的三位嫡女之一!还是她父母唯一的女孩儿!别管她做了什么事情,终归不缺人善后不是么?!”
他冷笑了一声,又说,“可不像我!没人疼没人爱,寄人篱下了十几年,就算养条狗也该有点感情了,密贞一出现,却还是毫不迟疑的将我扫地出门!!!”
赵桃媗简直不敢相信他厚颜无耻颠倒黑白到这地步,尖声说道:“你也知道姑姑跟姑父都不愿意抚养你,要不是赵家收留你这十几年,你会是什么下场?!结果呢?你非但对我赵家毫无感激之情,甚至还害了二姐姐一辈子……二姐姐如今生机全无,是打从心眼里不想活了你知道不知道?!”
“她堂堂千金大小姐,先是跟人私奔,继而未婚先孕,末了我还不要她也不要孩子了……她活不下去有什么好奇怪的?”容清醉闻言,想也不想的就说道,“我只可惜没能把你也弄上手,而且孟归羽才死就被抓了进来,否则我一定要在外头好生散播一番谣言,叫人知道你们赵家姐妹私下里是何等风.骚入骨、比荡.妇还荡.妇……”
看着赵桃媗几欲吐血的神情,仪珊一皱眉头,看了眼诏狱那人。
那人做了个无奈的手势,抓起鞭子照着容清醉没头没脑就是一顿抽,边抽边骂:“混账东西!赵小姐乃是得了皇后娘娘之命前来问话的,你不好好回答,是今儿个还想吃黄金饭了是不是?!”
这黄金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容清醉听了这话居然微微哆嗦了下,就不敢说什么了,只不断的呼痛,挣扎着希望能够减少鞭子落在身上的次数。
然而动手的人显然经验丰富,尽管所用之鞭比寻常的鞭子要长很多,还是使得灵活自如,将他打的连声告饶,这才罢手,冷哼:“老子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总而言之,今日若是让赵小姐不满意,回头皇后娘娘也不满意的话,老子接下来就天天亲自过来伺候你,明白没有?!”
大概是因为当着赵桃媗的面,容清醉踌躇了会儿,见鞭子似乎又有落下来的趋势,他才憋着气道:“是!”
“……”而走道上的赵桃媗,努力平复了下心情,才咬着牙问,“你……我赵家有什么对不起你?!当年你谋害陛下,被姑姑还有姑父厌弃,按照姑姑的意思,是恨不得杀了你的!就是姑父,知道经过之后,也深为你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连同胞兄弟都要下毒手所震惊,决定将你送去远离长安的庄子,自生自灭!”
“要没有我赵家,你只怕早就在某个角落里,被些腌臜的底下人给磋磨死了!!!”
“我赵家对你不说如同再生父母,至少也是恩重如山!”
“为什么你要恩将仇报到这地步,简直赵家就是你的生死仇人一样?!”
她是真的想不通,容清醉如果只是坑了赵桃妆而毫无悔意,还能说他就是这样负心薄幸的人,这类负心汉,古往今来都不少。
可是容清醉甚至还惋惜没有连赵桃媗也毁掉,这已经不是他本性的问题那么简单了,从这话里,分明就透露出,他对赵家的敌意!
这份敌意深刻到了他是处心积虑想要针对赵家人的地步!
但赵桃媗不明白的就是,他为什么会对赵家有这样的敌意!?
就算赵家前几年把他赶了出来,老实说也是他自己有错在前!
何况若是因为这事儿记恨……在“王府时疫”之后,容清醉就没有再能踏入过王府的大门!
那可是他的生身之父跟生身之母!
容清醉难道不应该更加怨恨王府么?
而容清醉迄今的表现来看,他对王府也许有着怨恨深藏,但行动上,基本上都是讨好的。
怎么轮到养育他多年的赵家时,就是怨毒跟报复了呢?!
容清醉沉默片刻,微微侧了侧头,似乎看了下诏狱那人,用一种有气无力的语调道:“这都是我的罪过,我忘恩负义,愧对赵家……”
话没说完,赵桃媗就看诏狱之人,道:“我想听真话!”
那人二话不说再次解下鞭子,见状容清醉叹了口气,总算道:“且慢!我跟你说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