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连嫂子不贤惠都不怎么计较了吧?
而卫长嬴这样的表现,落在苏夫人眼里,又作别解——东宫不贤,宋在水失了做太子妃的身份,以她宋家大小姐的出身,倒也不算什么,问题就在于破了相和被圣上认为不吉。
都是十九岁的女孩子了,往后婚配怎么办呢?绮年玉貌又出身尊贵,落这么个下场也是可怜了。苏夫人怪同情的想到,叹了口气,安慰她道:“宋司空就这么一个女儿,又是元配嫡出,必不会薄待了她的。往后纵然嫁得低一些,但夫婿么,只要体贴,其他都是虚的。”
对婆婆这番话,卫长嬴还是很感激的,恭敬的谢了,又说:“表姐在家中扃牖寂寞,就养了些鹦鹉和鱼,昨儿个让媳妇带了一对鹦鹉和一缸鱼回来,因天色已晚,母亲这儿的人告诉说母亲不让打扰了,媳妇就先带回金桐院了。媳妇看母亲这儿也没有这些……那对鹦鹉虽然只是寻常的花羽鹦鹉,然而表姐已经教导得会说话了,鱼缸里养了碗莲同金鱼,都极有趣。现下都在外头,母亲可要看看放在什么地方合适?”
这番话还是今早黄氏提醒她的,黄氏等沈藏锋走了,悄悄道:“昨儿个婢子也不好扫了公子的兴致,只是表小姐虽然另外给夫人回了礼,然这鹦鹉和鱼,到底还是跟夫人说一声,显得对长辈尊重。本来少夫人就不是非要这些不可,何必给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嚼舌根的机会?”
果然苏夫人听了这话微微而笑,道:“你这孩子有心了,只是你不知道为何我这儿没有鹦鹉,我却怕吵,究竟我上了年纪不比你们年轻人……那鱼安安静静的倒可以给我搬到廊下去,闲来看看。”
卫长嬴暗抹一把汗,连叫侥幸,要不是黄氏提醒,回头刘氏、端木氏背着自己在苏夫人跟前嘀咕,道
是宋在水送了自己鹦鹉和鱼,自己得了直接拿回三房里去玩赏,婆婆这儿,客气话都没有一句!
苏夫人虽然看来还算是通情达理的长辈,听了这话心里焉能没有不痛快?
卫长嬴心惊之余也警告自己,为妇和做女到底不一样,她在家里做大小姐那会,从老夫人到平辈的兄弟姐妹,什么东西不是紧着她。区区一对鹦鹉和一缸鱼,卫长嬴倒也不是舍不得,只是觉得不算什么,不是宋在水硬塞上车,她都懒得带回来。
就想着苏夫人想要鹦鹉想要鱼,怎么可能没有呢?再加上昨晚回金桐院时,沈藏锋说话之间把鹦鹉和鱼都安排了,卫长嬴也就默认下来,就没想到要给婆婆说一声……
这会苏夫人要了鱼,刘氏与端木氏眼中流露出失望,显然她们早就等好了,若是卫长嬴不先说这事,她们也要提了。
如今卫长嬴自己圆了场,刘氏、端木氏也不好再议论此事,淡淡的说了句三弟妹可真孝顺,到表姐家去也不忘记母亲,又回绝了卫长嬴把鹦鹉送她们一人一只的建议,就让人把帐本都抬上来——这是前一日苏夫人说的,让三媳妇也开始管家,刘氏、端木氏心里再不痛快,也不可能当作没听见,不得不把东西全拿出来,与卫长嬴说明府中之事。
苏夫人故作不知长媳、次媳的不满,和颜悦色的赞了她们几句友爱,就道:“我这会子身上有点乏,想去躺一会,你们两个带着长嬴去别处看帐本吧。”
媳妇们自然表示想留下来伺候,苏夫人坚持打发她们走,三人才嘘寒问暖、一步三回头的告退。
出了上房,刘氏就提议:“到我那儿去说罢?今儿我叫小厨房做了冰糖冰雪冰元子和冰镇珍珠汁。”
端木氏掠了下鬓发,微笑着道:“那咱们可有口福了。”
她们都同意,卫长嬴也不反对,道:“都听两位嫂子的。”
如此到了辛夷馆,大孙小姐沈舒景在门口迎着母亲,见到两位婶子,忙上来见礼。
众人都叫她不必客气,进门落座,帐本也拿了出来,刘氏见沈舒景还不告退,心下奇怪,就问:“怎么了?”
沈舒景忙道:“回母亲,高姨娘的娘家送了消息来,说她母亲去世了,高姨娘想回去看看。”
刘氏皱了下眉,道:“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就和颜悦色的道,“这是大事,高姨娘家里又近在京畿,当然要回去的。只是你们父亲公事繁忙,却无暇陪她去了。你去取封银子给她,打发人送她去罢。若家里有什么难处,也只管来说。”
沈舒景点了点头,又向端木氏、卫长嬴告罪,这才仪态端庄的退下。
端木氏就说:“大嫂子把舒景教的真好,相比起来,我房里三个女孩子,就没有一个及得上她的。”
刘氏对自己这一子一女一向很引以为豪,这会听端木氏的话,心头得意,嘴上却道:“你这话说的,上次三弟妹到我房里来,见着舒柔,连说她懂规矩有气节,赞你教女有方呢!”
端木氏淡淡笑道:“哟,还有这么回事?我竟不知道。”就向卫长嬴道,“三弟妹真是谬赞了,舒柔哪儿比得上舒景呢?”
“我看侄女们都是好的。”卫长嬴对自己这几个侄女印象都不坏,就连沈舒颜,即使上回抓了她的金簪不撒手,究竟也是小孩子心性,并不惹人讨厌。倒是两个嫂子心思难测,如今苏夫人又不在跟前,她懒得多敷衍,就直接道,“大嫂子这儿的姨娘有事,咱们不能太耽搁了大嫂子,还是先说正事罢。”